走了也不知有多遠,過了也不知有多久。溫子念堅定且麻木地沿著一臺又一臺的金色臺階向上,從一座一座雄偉大殿門口走過。
起初他還有心情推開大殿看一眼門上的牌匾,也證實了神殿的佈局是按照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分佈,但當他一直一直走在不知盡頭何在的神道之時,漸漸他也懶得一座一座的神殿去看那些牌匾,不過他還是記住了自己所經過的寶殿,並將數字牢牢記在心中。
終於,當他推開第九個寶殿的大門,看見大殿屋簷下懸掛的牌匾上刻寫著“迴風返火”四個大字的時候,他似乎也明白了這座山頭所有的佈局。
如果他所料的不錯,當他走到最高處的大殿之時,他一共會走過十八個寶殿,象徵著十八層地獄之數,而他所要尋找的神,應當會在他所經歷的第十八個寶殿之中。
於是溫子念加快了步伐,並默默數著自己所走過的寶殿數目。
十、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六!
溫子念看穿過第十六個神殿,沿著突然筆直向上的神道爬了許久,終於來到一個擺著兩個猙獰可怖的石像的空地,石像身後是一座石橋,但石橋之後,卻被一層濃濃的霧靄所籠罩,看不見石橋背後是什麼樣的光景。
他不知道這石像是什麼,也不知道石像口中吐出的舌頭上寫著的符號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要從它們的中間走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也要走過去。
溫子念挺起胸膛,緩慢且堅定地從石像中間穿了過去,想象中的變故卻並沒有發生,但從石板上阡陌縱橫的劃痕來看,很久以前此地並不是這麼的平靜。
或許是時間太長了吧,再怎麼輝煌的過往,最後都會變成一抔塵土。
拋開繁雜的思緒,溫子念看著眼前的石橋。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古老的石拱橋,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他總覺得有些眼熟。這也許是錯覺吧,畢竟人有的時候總是會產生這樣那樣的莫名感。
莫名地傷心、莫名地義憤填膺、莫名的熟悉、莫名的淚水橫流。
再次搖了搖頭將這種並沒有什麼卵用的念頭扔出腦海,溫子念登上石橋,倚在石欄杆上低頭望去。
橋下,無底的深淵。
這不禁讓溫子念有些害怕,這要是石橋那天突然繃斷了,橋上的人還不得死得連渣也不剩?打了個寒顫,溫子念邁開步子迅速離開石橋,走到了第十七個大殿之前。
離開石橋以後,奇怪的雲霧也不見了蹤跡,而他所認為的第十七座大殿之中,一座筆直向上的孤峰直觸蒼穹,刺眼的光芒從孤峰山頂傾瀉而出,昏暗的天地驟然一明。恍若一輪太陽鑲嵌在山頂。
溫子念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強烈光芒傾瀉的山頂,依稀可見山峰之上又有一條長長的石階直通山頂,這就讓溫子念有些茫然了。
難道這太陽是人造的不成?這石階梯存在的目的是為了萬一太陽壞了好上去修補?那這也太扯淡了吧!
懷著這種荒誕之感,溫子念走向不遠處的大門,抬頭望去,硃紅大門上懸掛一牌匾,上面寫的文字他依然認得,上面寫著的是“南天門”三個大字。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揉了揉可能有些疲憊的雙眼,再次抬頭看去,還是“南天門”。
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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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念越發覺得荒誕了。
推開大門,溫子念知道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荒誕的感覺來得稍微早了那麼一些。
他的面前,孤峰之上祥雲朵朵,數道銀河般的瀑布從亭臺樓閣之中傾瀉而出,一掛掛彩虹繞在其中,無數雪白的仙鶴鳴叫著穿梭其中。而他與孤峰之間也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近在咫尺,反而遠得出奇,可能要比他以往走過的所有路加起來還要遙遠。
這孤峰之下,還有一片甚是廣袤的森林,在森林中有一個寬闊得不像話的通道,一眼看不見盡頭。
溫子念抽搐著嘴角,緊了緊身上的柳絲,猛吸一口氣沿著面前的通道,走進了眼前的森林。
森林中無數奇珍異獸歡快嬉戲其中,幾乎都是溫子念從未見過的動物,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不是異常兇猛的那些食肉動物,它們的性情都無比地溫和。
不過讓溫子念感到很奇怪的是,它們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
想來也是,自己又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甚至說這個世界存不存在都是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存在,那麼它們又怎會感覺到自己呢?
又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溫子念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他終於走到了孤峰之下。看著眼前高得離譜的孤峰,筆直向上的巨大石階,溫子念只能長長嘆出一口氣,耷拉著腦袋緩緩前行。
時間緩緩流逝,在走了不知多長時間以後,溫子念終於到了真正的山巔,來到一座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雄偉建築面前。乍一看去,似乎這建築處於虛實之間,讓人覺得它隨時都可能消失不見。
四周是一片極致的黑,恍如一片虛空倒扣在建築之上。而宏偉建築之間,無數流光穿梭,星雲繚繞,貼近建築牆壁中看去,甚至能夠看見其中的星空幻滅。建築的大門前站立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大鳥,沐浴火光而棲。
溫子念知道這東西,它便是所謂的南明離火朱雀。那麼想必這建築也有四道大門,分別是北冥玄武、東華乙木青龍、西極庚金白虎、北冥葵水玄武。那他這一次要打的豈不是中央戊土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