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呢?”正在此時,一道滿是疑惑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小丫頭不由得猛然睜開眼,順著聲音扭頭望去,萬分驚喜道。
“大哥哥!?”
溫子念順了順紊亂的氣息,聽到這一聲大哥哥,情不自禁的勾上嘴角,伸手輕輕揉了揉瑞瑞的頭,溫子念笑容燦爛。
“走吧,我帶你回家。”
瑞瑞笑彎了眼,重重一點頭。
有人說,少年郎行走他鄉,應當一肩擔起日月昭昭,一肩挑著我心安處皆故鄉。
此時的溫子念便覺得這話,當浮一大白!
且不說肩頭日月能夠落下幾分光彩,驅散得了幾分黑暗,只是一個我心安處皆故鄉,便讓他覺得,天下諸事雖說有所為有所不為,可幾乎所有的事情,只要是謂我心願,惟願何如。
天下事,大小事,事事皆盡大有可為。
眼下的溫子念便不忍再見瑞瑞俯身喝著泥潭裡的水,不願讓她接著睡在屋內比屋外還有冷的茅屋裡。
發黴的草蓆、薄薄的被子還有頭頂塌了大半的屋頂,溫子念覺得這樣一個溫暖人心的小精靈,是不應該有著這樣的遭遇的。
而最讓溫子念覺得心疼的是,這丫頭明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是會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分他一半。
她有的不多,最好的便是僅有的。
這樣的人,溫子念如何能忍心將她丟在茅屋裡自生自滅?
所以當他在迷迷糊糊間看見一個身披霞光的朦朧身影,他便緩緩醒來。
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屋頂滿是破洞的茅屋裡,遍觀四周,除了自己身下躺著的稻草尚有幾分乾爽,其餘的地兒佈滿水漬,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發黴了。
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溫子念便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抓了,當下便是在牢獄當中。
可背後的浮萍,蓋在身上的一床單薄卻很乾淨的被褥告訴他,並沒有被抓。
那就是被人撿回來了唄,隨手丟在自家茅屋裡,便各自忙著各自的事兒。
溫子念一邊兒感嘆著好心人真多,一邊兒躡手躡腳爬起身,以幾乎不發出一丁點聲響拉開茅屋大門,靠著門框,他就看見了一個瘦瘦小小的乞丐兒。
那是他溫子念第一次見著瑞瑞。
那時他還在想,原來將他撿回茅屋的是個小乞丐啊!後來他才曉得,她雖不是什麼乞丐,可她還不如乞丐。
乞丐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裡,她卻不能。
月色下,溫子念牽著小丫頭的手,很是開心,一個勁的問著小丫頭:“餓了沒?想吃點什麼?”小丫頭只是緩緩搖頭,聳拉著腦袋。
一直到走到某個巷子口,小丫頭突然抬起頭,盯著身前不遠的巷子停下了腳步。
溫子念順著視線望去,便很是奇怪的問道:“那邊有什麼好吃的嗎?”
小丫頭緩緩搖頭,只是盯著巷子。好奇之下,溫子念便要凝聚心神,以心神眼觀之,便在此時,從巷子深處走出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子,懷中緊緊摟著幾根玉米棒。
溫子念微微一愣,撓撓頭道:“你認識她嗎?”小丫頭緩緩搖頭,溫子念又說:“那你是不是想吃玉米棒了?”小丫頭再搖搖頭,欲言又止的回頭看了一眼溫子念。
溫子念便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就儘管開口,我一定幫你。”小丫頭提起一口氣,張了張嘴,但又很快她又把嘴緊緊閉上,一直到不遠處出現的高瘦女子沒入巷子中,小丫頭這才說。
“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