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言輕,眾口鑠金。
越來越多的人,從所謂的仙土回到了故鄉,與家鄉人說著祖洲龍首山上的可怕,勸誡每一個遇見的人,不要嚮往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安心走好自己腳下的路。
尤其是那些歷經磨難,卻依然堅信祖洲之上有這麼一條羊腸小道,雖然滿是坎坷步步殺機,卻一定會在道路的盡頭,出現這麼一個神草遍地,鳥語花香的淨土。
且放下心裡的執念吧,人心中若是有火,眼裡自然也會有光,無數個日月裡典籍經書裡的摸爬滾打,早就造就了一身異於常人的本事。
如果說世間當真沒有長生大道,那為何不讓心中高懸的明月,照亮腳下的坎坷小道呢?
畢竟虛無之中或許真的有這麼一方淨土,可是依照目前的親身經歷來說,虛無之中深淵無盡的可能性極大。
倒不如先做人,再去思索能否成仙!
不過狂熱分子之所以叫做狂熱分子,怎麼可能因為旁人的幾句勸阻便放棄了追尋大道的夢想呢?沒有,他們並沒有,反倒是因此更加暴漲心中信念,而且還因此挑起了重擔。
他們要向世人證明,在這方天地當中,山外有山,天外也有天。
所以他們走了,朝著自以為光芒萬丈的方向,起航遠遊。
登山一看,確如昔日道友所言,僅是數月時光,祖洲龍首山下,便有無數亭臺樓閣屹立於山間,龍首山上的最高峰被人以蠻力從上到下削去一面,上書“臨九峰”!
雖然他們都立志要做一個逍遙世外,長生不老的仙人,可是隔著老遠看見臨九峰下的亭臺樓閣之時,心底還是頗為嚮往的。
只是大傢伙心裡都知道,這樣的生活離自己很遠,就算回頭於塵世翻滾無數載,到死也不見得能夠與這樣的生活搭上邊兒,幽幽一嘆,他們便要登山。
這時,一個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微微一笑,黑袍男子抱拳道:“諸位道友,我等你們多時了。”
一行人聞言,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眯著眼睛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黑袍男子笑了笑,轉身望著臨九峰,嘆道,“若不是親眼得見,誰人敢相信世間真有這麼一個壯觀的景象呢?”
“呵呵,仙之故土,自然名不虛傳。”狂熱分子們冷冷一笑,很是不屑的撇了一眼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道:“仙麼?呵呵呵,你們當著以為,當今世界上,真的有仙?”
“不然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倒是要問一問諸位道友了,你們說,何為仙?什麼叫神?鬼又是何物?!”
狂熱分子翻了個白眼,就這?也配與我們互稱道友?
不過嘛,道友足夠多,死的才不是貧道。狂熱分子還是耐著性子與眼前什麼也不知道的“道友”說了說什麼是神,什麼有是仙。
“若是要論一論神仙之說,怕是要無數個日月方能說盡,今天我們忙著登上尋道,就不與你多說了,簡單來說,便是得道之士,在天為神,在地為仙。”
黑袍男子笑了:“那你們見過仙嗎?”
眾人搖頭:“並未有幸親眼所見,不過我等堅信,世間定然有得道之士藏匿於名川大河之中,笑看王朝更迭,逍遙天地間。”
黑袍男子又笑了,微微搖搖頭後,便以極快的速度斂去笑容,肅穆道:“可是我見過神!”
“哈哈哈,兄臺莫要說笑,你說是天離我們近還是山離我們要近些?”
“我沒有開玩笑!”黑袍男子很是嚴肅的盯著眾人看了看,“你們要是不信,且隨我來。”
說完,黑袍男子便轉身朝著臨九峰徑直走去,也不理會身後眾人是否會與他一同前行。
眾人見狀,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很是糾結。
若是不去吧,萬一這黑袍男子真的見過神當如何?可若是去吧,豈不是顯得他們的仙道追求不夠純粹,若是眼前一幕便是仙人設立的考驗,那豈不是玩完了?
思索再三,有人願意一窺究竟,有人還是覺得眼前種種皆是虛妄,唯有大道至真,仙人才是得到者。
一行人兵分兩路,絕大多數人都鑽入樹林不見了蹤跡,唯有七人跟著黑袍男子的步伐,朝前走去。
修仙者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在遍佈殺機的龍首山上,留下的無數痕跡,至此消失在深山之中。
而隨著黑袍男子離去的七人,也不知在臨九峰下的玉壺洞裡見到了什麼,反正從洞中走出以後,整個人裡裡外外都變了。
如果說進入玉壺洞的七人心裡只有一輪明月高懸,出了玉壺洞的七人心間已是日月同輝。
朝著黑袍男子抱拳行禮後,七人當中有三人回到九州。餘下兩人乘船遠遊,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