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玄曲折離奇的過往,溫子念不感興趣。符石二字映照出來的彎彎繞繞,溫子念也不感興趣。
溫子念此刻越發覺得很是苦惱,萬分煩悶。
砸碎或者砍斷一個東西,很簡單,但是將砸碎的或者砍斷的恢復如初,這很難,更何況,擺在眼前斷掉的,是兩隻手!
這就十分的傷腦子了。
如果斷掉的是自己的手,書上曾有過一些匪夷所思的記載,雖然書上的內容,和救人扯不上半點聯絡,反倒是一字一句都在教讀書之人,怎麼傷人。
美其名曰傷敵自保,實則就是在告訴有幸翻閱此書的人,如何把殺人視為一門藝術。
那時的溫子念只不過是個咿呀學語的小屁孩子,一翻開書卷便見此書,畫著各種各樣的骨骼經絡圖片,嚇得溫子念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要書生坐在床邊哄他,才得以入睡。
他就很清楚的記得,對於許多書籍嗤之以鼻的書生,頭一次將那本畫著許多猙獰骨頭的書卷拿在手中,囑託溫子念什麼時候不害怕了,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拋開書中殺人手法不說,這便是一本對於許多生物構造、習性記載頗為詳細全面的好書,尤其是寫書之人,駭人的手法,能夠將一個動物或者人的經絡、血脈、骨骼、肌肉毫髮無損的分離開來。
要不是那人殺伐殺伐太重,越是珍稀的物種,越是難逃他的魔爪,最後招惹到不得了的遠古異種,將其當場打殺。相信再給那人千百年,世間多有生物的記載,便都會有。
所以,此書乃是萬中無一的神書,必須看!當然,若是有些害怕,那就暫且擱置,什麼時候不怕了,什麼時候再研究,總而言之,必須看,仁義道德,道法自然都可以不看,此書不行。
你不是很害怕嗎?你不是不想看這些骷髏嗎?很好,那為叔的就天天唸叨,反覆於你耳邊重複此書的重要,久而久之,你自然也就能以純粹的學問之心,研讀此書。
溫子念無比的慶幸,若不是書生日日夜夜的唸叨洗腦,他可能會將那書偷偷扔下河水,或者找個地兒,挖個坑,將其神不知鬼不覺的掩埋掉,反正就是不看!
他要是不看,今天就不可能看著寧景玄的雙手,只是面帶為難之色。如何行事,如何下手,胸有成竹矣。
但是,行事之初還有個讓人左右為難的選擇,擺在溫子念面前,畢竟。
誰家的雙臂之中,各自鑲嵌著一枚金黃色的符石!而且最不可思議的,那屬於後來者的符石,居然被寧景玄的經絡血脈穿插其中,儼然一副與寧景玄血肉相互依存的陣勢。
起初第一次看見寧景玄之際,便覺得這人雙臂透著一股奇怪,以為他雙臂將的甲冑各自藏有一符石,等到脫下甲冑,褪下衣袖,這才發現哪裡是藏著什麼符石,這分明就是以血肉種著符石。
雙拳一握,便源源不斷傾瀉的力量,便不能說是以三魂換來之物,應該說是春耕秋收的果實,要貼切的多。
好巧不巧,須廣這該死的一圈,將人家骨頭打斷,血肉雖有損傷,但好在有符石之力傾注,還有得救。而那些如絲線般纏繞交錯的經絡血脈,便因為變得柔韌,不曾斷開,但被攪作一團亂麻!
如果只接骨而不將經絡血脈捋順,下一次收取果實之際,盤根錯節的力量很有可能相互衝撞,等到了那個時候,斷去的就不只是兩條胳膊這麼簡單了。整個人,都會被這蠻橫之力,從中撕開。
可是要將經絡血脈捋順,就須得將已經被符石之力溫養得古怪的經脈挑斷,接上骨頭之後,再將其恢復如初。一旦如此,與符石合二為一的那一段經脈也就毫無用處。
哪怕重新種在其中,也不見得能夠順利生根發芽,寧景玄的雙拳也就和尋常人變得一摸一樣。
溫子念很為難,如果寧景玄知道自己花費如此大的代價,這才換來的力量,會因此而失去,他會不會難以接受?可是不接受的話,有一天心緒翻飛,突然想打人了,就被自己當中撕成兩半,好像也不行啊!
唉,真的愁!為難啊!
所以當寧景玄說了這麼多廢話之後,溫子念便覺得,還是要挑明情況。知情權,還是要有的,就是不允許拒絕。
那麼,就先敲個半暈再告知?
嗯,看來只能如此了!!!
溫子念聽著寧景玄的廢話連篇,點著頭附和,起身繞著寧景玄繞了又繞,是不是問著諸如,然後呢?後來呢?結果怎樣?這一類的話語。
“砰!”
溫子念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果斷抽出木劍,以劍身敲擊在寧景玄後腦,以防萬一,溫子念還帶著一絲腰間符石之力,以求一擊必應!
這一劍,寧景玄眼白一翻,當場暈死過去。又恰巧被走進來的林曦與莫真看到,兩人大驚,失聲道:“溫子念,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