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安哲當時是武士第一,但終究是個沒身份的黃毛小子,即便是一舉得奎,依舊是一個邊緣人物。甚至比往年那些得到第一名的人混的還要差。
當然這些都是皇上對他的磨練,眼下真正的機會不就來了。
早朝之上,皇上便丟擲了這個話頭。
“宋元狼子野心害死了穆老將軍和穆將軍,還差點兒矇蔽了朕的雙眼,幸虧上天不願朕做錯事,也不能讓三代忠臣寒心落淚,這才讓朕還公道於天下。現宋元已經伏誅,眼下最重要的倒是成了邊關那些將士。現在那些將領可謂是群龍無手,各位愛卿可有合適的人選?”皇上再說這話的時候只不過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他早就已經選好了人,只等著有人提出來。
各位大臣眾說紛紜,有時候這個的,有說那個的。甚至還有人把穆大哥的名字也提了出來。
這人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穆家兩代都是帶領著邊關將士的人,穆大哥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這理由就是太簡單了,如果單憑這個來說的話,那穆知戚豈不是更適合作為將領出現。畢竟穆大哥不會武功,可穆知戚武功確實不低。
所以把穆大哥推上來的人顯然就是在和稀泥。
皇上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眾位愛卿所推薦的人要麼是年紀過大,恐怕已經是腿腳不利索了,更是無法管的了這麼多邊關年輕將領。要麼就是資歷實在太淺,初出茅廬,又如何服眾。”
右丞相眼珠子一轉,總算是領略了皇上的意思。連忙向前走了兩步,躬身恭敬的道:“皇上,老臣有一個人選絕對合適。”
“哦,右相不妨說說。”皇上眉毛一挑,心情簡直是愉悅了幾分。
“老臣要推薦的人,正是三年前科舉考試武士中的狀元——安哲。”右丞相一句話讓整個場面都安靜下來,都在紛紛側耳傾聽,“蘇哲說他年紀尚輕,但也已經在軍中磨練了三年。誰說作戰經驗不足,但的確是武士的一名,身上的功夫是了得的。而且還很年輕,有一方熱血,最適合管住那些熱血澎湃的邊關將士。所以老臣覺得此人再合適不過。”
大臣裡頭有不識趣兒的,當然想反駁,但是皇上根本就沒給那些人機會,就直接點了頭。
“右相說的不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安哲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皇上點頭,但表面上依舊裝作公平的群問其他大臣,“其他人可還有不同意見。”
皇上前頭都已經說不錯了,也就相當於他已經定下來了。要是這個時候再有其他意見,那簡直就是在和皇上找不痛快。更何況也的確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
所以整個早朝都在商量這件事,到最後也商量的十分和諧。
安哲其實一早就已經被皇上通知了這件事,心裡也非常明白皇上的計劃。所以安哲在上任之前就非常識趣的將兵符交給了皇上。
美其名曰:兵權就象徵著皇權的穩固,自然是要由皇上保管。更何況微臣效忠的一向就是皇上,這種生殺大權自然要落在皇上的手裡。
皇上就這樣,這次認為沒有有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拿到了兵權。
皇上把玩著手裡的一半的虎符,心裡得意。虎符一分為二,皇上手中原本就有一半,另一半就是在穆老將軍的手裡。
穆老將軍死了,這虎符自然落到了宋元的身上。即便宋元真的有心把虎符交上去,可是皇上根本就不想和宋元合作,所以宋元無論如何都只是一個炮灰。
安哲的母親才剛出了頭七沒多久,他就已經奔赴邊關。
穆家軍所戍守的邊關是最東邊,也是疆域最遼闊的一塊地方。其實東西南北都各有一塊兒需要有將士駐守。
但唯獨東方這一片不僅是疆域最遼闊的,也是最牽動著國家命脈的地方。
所以皇上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把虎符拿回來。
其他幾個地方的戍守將軍看到如今這個場面,也都紛紛想要交出兵權。
所謂一個人如此,天下人皆是如此。所以皇上只是挑了其中最硬的一塊兒石頭去敲,其他的自然而然就會隨著一起。
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皇上一直擔心的兵權問題,虎符問題便一一解決。也算是了結了一塊兒心頭大患。
穆家冤屈被平,容王爺也終於找到了穆老將軍和穆將軍的屍首,將他們送了回來。
穆家也終於敢掛上白綢,設定靈堂,開始哭喪。
這個月份的邵陽城好像陷入了一片死寂,好多種人家都死了人,喪事是一個接著一個。
穆家的人其實早就沒有力氣再置辦喪禮,但是這是規矩,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能不做。
所以穆夫人簡直是強撐著才主持完了一切。
原本穆知戚他們還瞞著慕將軍也已經死的事,可是也不能瞞一輩子,更何況穆將軍的屍首也要回家。穆夫人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簡直是陷入了絕望,當場昏厥。
然後身子就開始變得不好,時不時的總是要咳嗽,嚴重的還能咳出血。這場送禮強撐著辦完之後,就真的臥床不起了。
慕楠竹作為穆知戚好友跑來看望穆夫人,在慕楠竹的記憶裡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穆夫人,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
自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對方卻是躺在床上下不了床。
慕楠竹簡直是感慨萬千,自己恢復身份也只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果然一點點的小事積累到一起,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知戚,你也別難過了,好在不用再蒙受不白之冤了。”慕楠竹知道此時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可如果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的話豈不是更加難受。
“阿竹,如今一切都變了。祖父死了,爹死了,孃的身體也不好了,大夫說簡直就是強弩之末,就靠著一口氣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