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給她的感覺像極了那些深藏不露的絕世大俠。每一個武俠片裡都有男主遇到一位絕世高手，但那高手深藏不露，打扮得極為普通，甚至有些邋遢。而那男主也認不出來對面的人就是個絕世高手，最重要的是這個絕世高手還一身的怪癖，藏著一生的武藝就是不展露出來，去世之前還要把這一生的武藝傳授給男主。男主這才知道，原來這平庸的老頭兒就是絕世高手。
是不是像極了這個套路。慕楠竹在心裡腹誹：雖然她穿越到的朝代並不屬於一個武俠世界，但也擋不住有擁有怪癖的老頭。
“您造紙只是為了高興，可您一下子造出那麼多紙，如果不用的話，不也是浪費嗎。”慕楠竹這是真心發問，她是真的挺好奇這個問題的。
“關你什麼事！”裴老爺甩了一下衣袖。
“那您平常都和誰做生意？”慕楠竹又問。
她心裡想著，這中年男人的脾氣那麼古怪，也許邵陽城裡並沒有幾處店鋪賣他們家造的紙，可是他們家的只有那麼好，萬一壟斷了豈不是更好。
“關你什麼事！”裴老爺居然還是這句話，“小姑娘若是沒事兒，就請回吧。”
“您怎樣才肯與我做生意，總得說說要求才是。”慕楠竹道。
“若是有緣人，我自然會與她做生意。”裴老爺頓了一下又接著補充，“世人都知宣州的宣紙是最好的，卻不知道我造的紙才是真的當數天下第一。而且若是我的有緣人，我甚至願意以平常紙張的價格與她做生意，但我瞧著，姑娘應該不是我的有緣人，還是請回吧。”
“恕小輩冒昧，前輩可有遇到有緣人？”慕楠竹笑盈盈的問。
“世間知己難求，這有緣人呢！十年難得一見。”裴老爺嘴上說著讓慕楠竹趕緊走，十足的一副要送客的姿態，可現在偏偏又與她說起了閒話。
“既然如此，前輩應該是已經遇到過有緣人了。”慕楠竹點頭。
“關你何事！”
慕楠竹低頭笑了起來，只覺得對面的男人如果再老一點，肯定是一個頑固的小老頭兒：“晚輩就是想聽一聽，成為前輩有緣人的條件是什麼。”
裴老爺又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這問題不知難到了多少人，問你你也是不知。”
“不問問怎麼知道我不知？”慕楠竹也上了別勁兒。
“好吧，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不知道。”裴老爺抖了抖衣袖，雙手抱在一起，“這世間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啊！”慕楠竹是真的愣住了，原來成為對方的有緣人，就是這麼簡單。
還說什麼十年難得一遇，到底是有多笨才能十年難得一日呢。
“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浪費我時間，我就不送了。”裴老爺雙手插在袖子裡，一副要走的架勢。
“是先有的蛋，再有的雞。”慕楠竹實在是沒想到，在這麼古遠的地方就已經有人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其實這個問題演變到最後就變成了一個腦筋急轉彎，雞蛋當然是先有雞再有蛋。但是她曾經真的認真的搜過這個問題，得到了一個非常具有學術性的回答，是先有的蛋才有的雞。
“為什麼？”裴老爺當時就站住了，一臉好奇的問。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就有些複雜了。”慕楠竹道，“其實在還沒有人類的時候，同志這個世界的是一種怪獸。”
“啊？”裴老爺眉頭都皺到了一起，眼睛裡面散發出對知識的渴望。
“這個怪獸體型龐大，如果和人相比的話，又有三十多個人那麼高。”慕楠竹發揮了自己編故事的本能。
“你怎麼知道？”裴老爺一臉好奇的追問，雖然眼睛裡還都是求知的慾望，但也多了一分不相信。
“我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只是這個書的名字我忘了，在哪裡買的我也忘了。要是以後有機會，我可以拿給前輩看。”慕楠竹道。
“先不提這個，然後呢。”裴老爺追問。
“這個怪物雖然非常非常的巨大，但是它卻是下蛋的。由於這怪物太大它什麼都吃，還總是吃不飽，差點兒就把所有地方的東西都給吃光了。這個時候女媧娘娘一看，不行啊！再怎麼吃下去，人間就沒了。於是乎，一眾神仙下凡消滅了這群怪物。可是女媧娘娘再一瞧，人間沒有人管理也是不行的，於是她又造了人。”慕楠竹說的格外聲情並茂，“由於怪物的數量實在是太多，神仙的合力也沒有全部消滅完。於是，天上的神仙變施了個法術，讓他們各自進化成了不同的動物。如今的雞也是從那個時候的怪物進化而來的，那些怪物都是下蛋的，所以當然是先有的蛋，再有的雞。”
裴老爺覺得有些晦澀難懂，但又覺得非常有趣：“進化是何物？”
“就是不斷的演變。就好比造紙，一開始用的都是竹片，後來有了非常非常粗糙的草紙，再後來就演變成了現在非常舒服的白紙。這就叫做進化。”慕楠竹道。
“居然如此有趣。”裴老爺居然覺得這故事聽的有些意猶未盡，“雖然老夫也不知道你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但...”
“但的確是有意思的，不是？”慕楠竹笑著，“前輩對這個答案可滿意？我可是前輩的有緣人？”
裴老爺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你是這世上第三個能答出來我問題的人。如此，我便與你做了這生意。”
“原來在我之前，只有兩個是前輩的有緣人。”慕楠竹眼珠子一轉，“那也就是說在邵陽城中只有兩家售賣您造的紙。”
“不錯，也就只有那麼兩家而已。”裴老爺點頭，“老夫造的紙只賣給有緣人，就算這世人再怎麼想求老夫的紙，也不可能從我這得到。”
慕楠竹再次感慨對方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反正別人從他這裡進了貨就會再賣給其他人，又何必定這奇怪的規矩，擋了自己的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