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成捕頭好意,我一個人可以的!”
許相夢心裡根本不認為自己一個人能行,但她如今只能故作堅強,也絕不要放棄。
牢房之外,央宸房內,遲公公哭喪著臉直接進了房間,毫無疑問遭到了央宸漠然冷眼。
“皇上,您可要為小遲子做主呀,那個刁民她罵我死太監,還搶了東西跑去牢房跟那群囚人見面。”遲公公哭腔誇張不已。
“是朕允許她的。”面對遲公公的激情湧動,央宸絲毫沒有情緒波動。
“什麼,真的是皇上准許的,但她真的罵我了,她罵我死太監呢!”遲公公稍緩一刻繼續強調“死太監”的事。
“難道遲公公你……”央宸一抬頭,目光漠然盯上遲公公,盯得遲公公不禁心裡一慎,“沒有淨身?”
遲公公一剎無聲,他往自己身上一看,驀地一下又哭喊道:“皇上你怎麼也拿這事打趣奴才,難道皇上偏向那個刁民,不願意為小遲子做主嗎?”
遲公公越發鬧騰起來,央宸的冷漠他也習慣了,自己的無理取鬧卻是從始至終也察覺不到,每次都得央宸治他。
“遲公公,你要是再不安靜下來,朕就命人縫上你的嘴。”
央宸一句話見奇效,肅然冷漠,絲毫不像開玩笑。
兩個時辰過去,夜色冷涼。牢房處,許相夢收拾了成城他們吃盡的碗筷,能多待一刻也好,外面的縣衙,已然不是從前那樣,有大家在的地方,才是心之所安處。
“大人,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夜央心裡縱有萬分不捨,也先開了口。
“是啊大人,萬一皇上怪罪可就不好了。”
在眾人勸說下,許相夢終究離開牢房,一步一回頭,他們也同樣目光相送。
許相夢離開牢房,重新鎖上鎖的那一剎連心都不禁一顫。許相夢隻身走在月光下,小道蜿蜒,無論前方還是後方,許相夢都覺得隔著好遙遠,就像她當下的生活,回不去曾經,更恐懼時日過去後到來的明日。
許相夢呆立仰望月色許久,才一日,她彷彿已經開始害怕一個月後會發生的事,自古帝王無情,央宸也說得很清楚,他可不是在跟許相夢開一個無謂的玩笑。
“唉,老天爺!”
許相夢嘆著氣伸手去觸彎月尖尖,在她的幻想中,她觸手可及遠在天邊的月牙。然而,許相夢終究迴歸現實。許相夢高高舉起的手放下,目光落下時,她竟看見了從綺夢樓回來的央宸,他駐足石塘對岸,許相夢並不知是因為自己。
許相夢察覺她與央宸二人的目光遠遠對上,央宸似是毫無所動地注視著她,許相夢不禁認為,是自己在牢房裡待得太久,央宸不滿。央宸不離開,許相夢便向她走過去,君心難測,無論央宸如何想,她儘量恭敬便不會出錯。
“皇上,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啊?”許相夢也沒多想,不知如何表示恭敬,竟問了出口。
“朕為何站在此處並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知道對於你而言當前最重要的事是什麼嗎?”
央宸這一問,許相夢也就明白了,她當然知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事是破案,而央宸這話,分明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在其他無所謂之事上浪費太多時間,而在他看來,逗留牢房便是一件。
“我知道,我正在查著。”許相夢語聲不敢發大。
“記得就好。”
央宸並沒有多看許相夢幾眼,也就如此幾句話,他便轉身而走,卻掉落一條女子的絹帕,飄到了許相夢腳邊。
許相夢一撇頭便看見了那條絹帕,她也不用這玩意兒,許相夢再仔細一看,好像還挺眼熟。許相夢並沒有太長時間思索,她趕緊追上央宸,喊道:“皇上你東西掉了!”
央宸驀地一止步,許相夢不及剎住就一手戳中了央宸的背部,許相夢一愣後退,退到一丈開外,看著央宸緩緩回頭,她抬著千斤重的手臂奉上絹帕,微微止不住顫抖。
央宸瞥一眼目光慌張恍惚的許相夢,再看她手上的絹帕,是方才在綺夢樓被酒沾身時,弱雲給他擦拭留下的。
許相夢的頭越來越低垂,央宸抽過她手上的絹帕,問道:“你很怕朕?”
央宸抽走絹帕,許相夢彷彿擺脫了一個重擔,只是隨之而來的,夜央那句發問,更讓許相夢不知如何作答。
“怕還是不怕呢?我到底怕不怕他啊?”許相夢凝眉欲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