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宸面對弱雲,滿面嚴肅,而弱雲,卻面帶一絲微笑。
“朕不會讓你繼續留在這種地方,為博別的男人一笑出賣自己……”
“那皇上難道要帶我回皇宮嗎?做你的妃子,今生只為你哭,為你笑?”弱雲肅然而問。
“朕會,只要你願意,從始至終,朕認定的今生結髮妻只有你一人。”
央宸的真摯情話道出,沒有絲毫猶豫顧慮,但弱雲絲毫沒有為此欣喜的模樣,她走到床邊,讓殘冬的餘風吹拂過臉,冷靜那顆仇恨怨怒的心。
“什麼都已經變了,你是一國之君,而我,不過是風塵女子,以前的我配不上你,如今更不配。”弱雲的嘴角流露一絲苦笑。
央宸驀地上前從身後將弱雲摟住,他是一國之君,但他早已認定夜瑄是他的皇后,從以前到如今,從如今到將來。
“朕絕對會信守承諾,兒時的,現在的,朕會帶你回皇宮,只有你配做朕的皇后。”
央宸口中的兒時,是他多年前與孩童夜瑄的約定,那年,他正少年,愛上天真爛漫的夜瑄,從此,他成長只為等待她長成,他想娶她為妻。
“瑄兒長大以後想嫁一個怎樣的夫君?”
“像宸哥哥這樣的!”
綺夢樓樓下的鬧場終於結束,獨自坐在一旁角落裡的遲公公只在央宸出現那一刻活了,無論所處之境有多鬧騰,他都只顧著自己吃吃喝喝。
“早知道就不跟皇上來了!”遲公公一頭磕在桌上。
遲公公不知趴了多久,他就像被整個世間拋棄的可憐人,最慘的是他被最愛的主人央宸棄置不顧,而央宸,心安理得地和一個美人在一起。
遲公公突然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心煩意亂的他也不看是誰,便隨手一揮,說道:“走開走開,別煩我,不要姑娘不要酒。”
“遲公公。”
熟悉的聲音響起,遲公公乍一下正坐又起身,他方才無禮對待的人,竟然是央宸。
遲公公咧嘴一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便匆匆跟上央宸的腳步出了綺夢樓。
從綺夢樓的溫暖離開,遲公公不由得渾身發抖,說道:“那綺夢樓裡什麼都不好,就是暖和!”
央宸驀地一止步,遲公公稍一遲鈍,又說:“那個弱雲姑娘也很好!”
央宸和遲公公繼續往縣衙走回去,遲公公不敢太多言,對綺夢樓的事,對弱雲的事,他雖然平日裡話多,關鍵時刻還是強迫自己懂得分寸。
央宸和遲公公一路回到縣衙,明明二人都是第一次到高涯縣,遲公公東西南北都分得有點困難,央宸卻似是有來往過千百趟的熟悉感。
本是徑直往決定住下的院子過去,央宸卻突然在路過許相夢居院前停下了腳步。許相夢的房間,半扇房門開著,燈燭也亮著。
“皇上怎麼了,是擔心那個刁民逃跑嗎?”遲公公猜測道。
“你去看看。”
遲公公得了央宸的吩咐,大步大步毫無所懼地就往許相夢房間走過去,一個腦袋往裡探,沒見人,遲公公又走了進去,確認許相夢真的沒在。
“皇上,刁民逃跑了!”
遲公公大喊著跑出來,一副著急模樣,就等著央宸發話抓她回來好好處置,竟不料央宸的吩咐竟是:“朕要去一個地方,遲公公你不需要跟著。”
央宸冷冷一句無情言拋下遲公公,他只能注目央宸的身影越走越遠,自己掛著一臉委屈相往另一邊走去。
央宸沿著園子小道不緩不急地走著,稍作停頓,他似是想象了一番縣衙的構造,十分自然而自信的腳步往牢房那邊走去。
牢房外只有一盞可有可無的暗淡燈燭,央宸摸黑走進裡邊,就算四周很黑,他依然能看見門邊鬼鬼祟祟的一個人,絕對是許相夢無疑。
有了許相夢的一次硬闖牢房,央宸怎麼可能不採取措施,他早已吩咐風痕將牢房大門外上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輕易進出。
“怎麼開不了呢,這什麼破鎖?”許相夢死命地想開門,卻沒能得逞。
“你在做什麼?”
“撬鎖呢,你……”
許相夢光顧著心裡著急,完全沒在意身後的這句問話,更是脫口而出自己正幹著的“壞事”,剎那頓止,許相夢覺得耳後的聲音,不很熟悉,卻讓她不由得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