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攙扶著許相夢經過大堂,一眼便看見了那個背影,從小到大都是那般孤傲,讓人無法靠近的冷漠至於無情地步的氣場。
“皇上,他們回來了!”遲公公喊道。
央宸緩而回身,第一眼看見夜央,再一眼便看見倒在他懷裡的許相夢,之前遇見的那個“小兄弟”。
“哎,那個不是剛才很咄咄逼人的刁民嘛!”遲公公指著許相夢說道。
央宸厲冷目光直指,風痕才跟他解釋過的,夜央救走了知縣大人,而她是冒充之人。遲公公還有些不明不白,但央宸一想,便全然明白了。
“看來,你並沒有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裡。”央宸以帝王的語氣和勢氣說道。
“你就是皇上?”許相夢出聲變得微弱。
“沒錯,你眼前的就是當朝皇上,他是近身侍衛風痕,而我就是皇上的貼身太監遲公公,你……”遲公公開始了沒完沒了的唸叨,央宸漠然一個目光瞥去,他立馬便住嘴。
“朕有很多話很多事要聽你的解釋,不如把你身邊這個無關緊要之人先放一邊。”央宸的語氣凌厲逼人。
“既然我們逃走了還回來,那便說明我們無心逃跑,可否先讓我送她回房,天冷我怕……”
“遲公公,把那個假知縣也關進監牢,朕要跟朕這兩年不見的二弟,好好敘舊。”央宸截斷夜央的請求說道。
許相夢迷迷糊糊的不醒不睡,遲公公朝她走來,夜央實在不願意將許相夢交給他,但他從來不違抗央宸的命令,無論是作為皇帝還是兄長。
此次,事關許相夢,夜央如何能置之不顧,讓她溼透一身被關在陰冷牢房。夜央將許相夢放給遲公公扶著,以最卑微的姿態跪在了央宸面前。
“皇上,求你允准我先照顧她。”
遲公公有些看傻了眼,許相夢的衣裳又溼又冷,他扶著也覺得涼,一個不留神沒扶住,竟讓許相夢傾倒過去,遲公公著急去抓住她,只碰到了她的前胸,愕然反應,還是讓許相夢摔倒在地。
當著央宸的面,許相夢重重摔倒在地,她已然頭昏目眩許久,她微睜的眼睛稍稍抬起,竟讓央宸一剎那心中難安。
夜央自然第一時間起身扶起許相夢,經過這一摔,她不知是徹底昏過去了還是更加嚴重,但此刻,夜央連央宸都視若無睹,他只顧抱起許相夢便離開大堂。
央宸沒有加以阻止,對夜央如此緊張許相夢的行為,只能有一種解釋,而這解釋,也在他略帶責備的一眼瞥向遲公公時,他慌里慌張給出了。
“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她是個女的。”
央宸吩咐風痕去請一個大夫回來,而他便跟著地上的溼跡來到許相夢房前,房門半開,他沒有進去,遲公公也靜立央宸身側。
許久,夜央終於給許相夢換好了衣裳,也擦拭了發上的溼水,他從房間裡匆匆走出,便看見央宸站立在外。
“風侍衛已經去請大夫了。”央宸的語氣突然變軟了。
“謝謝。”夜央驀地一句道謝。
“謝什麼?謝誰?謝朕來看你,還是謝朕讓風侍衛去請大夫救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謝皇上,還是謝你的大哥?”央宸不再僵硬的語氣依舊讓人感覺到深深的逼迫之感。
趁此,央宸讓遲公公迴避,讓夜央給他解釋他這無聲無息的一年以及房間裡躺著的那位冒充的女知縣的事。
夜央毫無隱瞞,他不自辯這一年來他沒有繼續追查央宸所派的任務,而許相夢的事,他也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道出。
“她不是壞人,只是形勢所迫,求皇上饒恕她。”夜央只為許相夢求安。
“你只求朕放過她,那你呢,你是自信朕絕對不會怪罪於你?”央宸問。
“我罪有應得,任憑皇上處置。”
夜央的話也說絕了,只要許相夢不被降罪,他如何都無所畏懼。央宸稍稍眨動他那比夜央落身的河水還冰涼的眼睛,有他自己的思索。
“你先去換身衣裳,如何處治你二人,朕心裡自有定數。”
夜央出了院子往自己那頭去,央宸獨坐院中,萬般寂靜無聲的院落,央宸似是冰霜一般能與之相融。遲公公卻突然跑了進來,吵吵嚷嚷的,身後跟著大夫和風痕。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