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雖然真心甘願替夜央分擔一點,可聽到夜央的回答便更高興了,既不需要自己奔波日光之下,夜央也可以留在縣衙。
許相夢樂意這樣的結果,卻不知夜央為此付出了多少,夜央每日定下日程奔走,不滯不停,意在替代許相夢早日完成此項任務,一方面,許相夢不用冒著炎熱出行,同時,夜央也是不想留許相夢一人在縣衙。
夜央清楚自己為許相夢而為的萬千心意,卻著實無法想通透自己的心至此是為何?
夜央為許相夢推開了房門,許相夢邁步出去,回望一眼便匆匆走離。夜央只等到目送許相夢走出了院門,不見了她的身影,才關上房門。
許相夢幾乎是僵硬著兩隻手回去的房間,連開門也都是用腳踹。夜央只說上了藥不要碰水,許相夢卻索性什麼都不碰,用腳合上門,頂著一片漆黑裡走到床邊,用腳蹭掉鞋便整個人倒床上。
“難道是我的錯覺,不會呀,夜師爺明明就對我很好!”許相夢靜靜躺著,內心矛盾不休,“可是我在夜師爺眼裡是男子,他總不會喜歡男人吧?”
許相夢正如此糾結著,驀地想起金勁之前曾胡說八道說過夜央不喜歡女人之事,想到此,許相夢愣愣一咧嘴,心中念道:“這不是真的吧?”
許相夢這千思萬想,胡思亂想的功力絲毫不減,思緒一開啟,便開始了天馬行空,累珠串簾的想象。
“夠了!”許相夢一聲喝止了她自己蔓延無度的幻想。
一整個夜裡,金勁時不時製造出跑茅廁的動靜,許相夢卻睡得深沉。
時辰過,清晨至。
一如既往,許相夢睡得死沉,半個腦袋歪斜搭在枕頭邊上,半滴口水掛在嘴角,手腳凌亂交錯,一身扭曲的模樣。
“大人!”
許相夢曾無數次被人如此呼喚吵醒,今日還是。成牆的喊聲渾厚震破許相夢的美夢,突如其來的驚嚇震得從床上彈了下去,只聽“咣噹”一聲,腦袋狠狠砸在了地上。
“啊!”許相夢摸著撞疼的腦袋爬起。
許相夢暈暈乎乎飄到房門前開了門,扶著門問一臉急迫的城牆,問道:“什麼事呀?”
“大人,縣衙門口來了好多人,說是告千家百味樓飯食不乾淨,叫人吃了上吐下瀉,老闆又對此事推卸責任,說他概不負責。”成牆一臉認真的模樣轉述道。
許相夢雖是聽著成牆所說,卻並不很上心,氣候熱甚,食物或有變質,吐瀉之病的發生乃是常事。以往的許相夢,吃了一頓沒一頓,剩菜餿飯沒少吃,洩瀉算個什麼!
“不就是拉肚子嘛,哪有這麼嚴重,讓他們回家多喝點水不就行了!”
許相夢說得很是隨意,成牆也並不擅長勸說,正當此時,夜央從院子外走進來,許相夢乍一下收起所有邋遢像,直直站著。
“夜師爺。”
“成牆你先去縣衙門口穩住百姓,大人這裡我來。”夜央十分沉靜說道。
成牆離去,許相夢仍舊一身僵硬立在門邊,在夜央看來,就像是一個雕塑架在框內。夜央朝許相夢走來,許相夢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便搶在他前頭說道:“夜師爺我知道了,我馬上整理好上堂。”
許相夢說罷朝朝衣櫃跑去,一通翻找,才在混亂一片的衣櫃中找出官服來。緊接著,許相夢便開始手忙腳亂地穿衣穿襪,戴歪了烏紗帽,許相夢側身一邊穿著鞋,一邊跳出了房間。
“好了好了!”許相夢急急忙忙穿好鞋子站在夜央面前。
許相夢自以為一切完備,就等著和夜央去堂上了,夜央卻突然上前兩步,伸出雙手去扶正許相夢戴歪的烏紗帽。
許相夢乍地愣了住,後又微微低下頭,儘量掩藏由心泛起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