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許相夢一臉茫然。
“沒錯,雖然只和大人見過一面,而且那時對您的印象不是很好,可我聽景佑說了,你幫他找到了他一直在找的姑娘,便想之前或許都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原來是這個事,舉手之勞而已!”許相夢笑著說道,心中所想乃是:這件事倒不是我的功勞,不過也可以算是苦勞吧!
“此次離開,還以為沒機會替我那傻弟弟感謝大人了,可居然一大早在這街上遇見,也真是巧了。”
“你那弟弟確實傻……”許相夢驀地反應過來自己聽話的重點沒扣對,又問道:“楊小姐要離開?”
“恩,寧德錢莊各地分莊正在發展,必須有人打理,我責無旁貸。”
許相夢看著眼前的楊景佳,沒有那日在成家小館所見的尖銳逼人,也非縣衙那晚所見的軟弱,撇去所有不論,只對楊景佳此人,許相夢竟對她抱有一絲崇敬,她有著平常女子沒有的強勢,她滿懷責任心,獨當一面。
許相夢所思所想全是真正的楊景佳,只是還欠缺一點,那便是夜央,對於楊景佳,最快樂不過夜央,最悲痛亦不過夜央,她並非瀟灑離去,而是逃避心傷。
“楊小姐以後還會回來嗎?”
“怎麼不回,家還在親人還在,他……”楊景佳的神情由幸福變得苦澀。
“你要離開這件事,只有我一個外人知道呢?夜師爺他……”許相夢問到一半又問不出口。
“我沒有跟夜師爺說,他說得很明白,但我不知道該怎麼放棄,嘗試離開,讓自己忙碌於他事,或許可行,總之,順其自然。”楊景佳雖帶著一絲笑意,卻看來如此可悲可嘆。
楊景佳乘坐的馬車飛馳離去,許相夢久久佇立,楊景佳抱憾離去,她也高興不起來。楊景佳經受了夜央那般絕情之傷,至少有勇氣離開,而自己,事情還沒看見盡頭,卻早已自亂陣腳,連決定都做的一塌糊塗。
“許相夢,你也順其自然吧,如果不想離開,就留下好了!”
縣衙內,夜央從金勁口中得知許相夢一大早不在房內,他心中隱憂乍起,恐怕許相夢又與之前一樣不告而別,但此次,他心中的憂懼更甚當初。
幾人本欲出縣衙尋找許相夢,才一開了縣衙門,便看見不遠處走來的許相夢。
“大人!”金勁和成牆迫不及待跑過去。
金勁和成牆這如狼似虎地熱情方式,當真嚇到了許相夢,她一臉疑亂道:“你們怎麼了,吃多了撐著呀!”
“大人,你一大早不睡懶覺跑去哪兒了,在街上溜達嗎?”金勁問。
“大人你衣服怎麼還破了?”成牆問。
許相夢總覺得被人如此關懷的感覺怪異非常,便用更詭異的神情說了一句:“老子碰見殺手了!”
“什麼,殺手!那大人您沒事吧?”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那些個笨蛋殺手,早就被我的聰明才智幹跑了!”許相夢一點不要臉地吹噓著。
許相夢說著走近縣衙,夜央停步門前,二人越走越近,目光亦越發交近,夜央不禁思索許相夢所說的“殺手”一事是真是假。
“大人我扶您!”
金勁乍一下扶著許相夢的胳膊,那一攙扶卻痛翻了許相夢,使得她整個人靠在了夜央懷中。身上的僵痛之感未減,可那又如何,許相夢的注意力只在夜央。
許相夢被夜央逼迫著去了醫館,最後,許相夢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從醫館出來,總覺得自己這模樣太招人眼目,許相夢便縮身躲在夜央身後,揪著他一點衣袖往前走。
“夜師爺,我告你一件事情,楊大小姐走了……”
許相夢話音剛落,夜央驟然止步,對楊景佳的離去,他像是卸去了千般重擔,卻難免殘餘愧意。許相夢不及反應便磕在他身上,身上僵痛更甚。
“夜師爺你要死呀,不知道我全身落枕,筋骨肉全傷著了嘛,還撞我?”許相夢一臉怨疼說道。
許相夢只感覺到夜央的袖子抽離了自己的手,再來便是夜央轉過身正對著自己。許相夢微微抬頭才看見夜央的臉,叫她大吃一驚的是,夜央嘴角驀地揚起一彎從所未見的笑容,說道:“這世上,與殺手搏鬥,竟傷得全身落枕之人,大概只有大人你一個吧!”
許相夢可見卻不敢相信,夜央這是怎麼了,他是在與自己開玩笑,調侃自己嗎?這還是原來的夜央嗎?
許相夢僵硬了脖子盯著夜央許久,像夜央如此冷漠之人,隨意泛起的一絲情緒,對許相夢而言皆是大大的驚喜,夜央此刻一句調侃,完全沒有讓許相夢聽來氣憤,而是情不自禁地心裡歡喜,歡喜這種在不經意間發生的改變,二人之間,漸漸融冰,越發親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