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佑欲言又止,許相夢卻明白他的意思,還不是擔心自己有沒有被東方郎侵犯,許相夢正要開口說“沒有”,驀地一想,不做回答卻故意擺著一臉可憐相。
楊景佑單純地只相信許相夢,見她如此,楊景佑心中是又恨又痛,恨採花大盜傷害了許相夢,痛許相夢所苦,更痛恨自己無能為力。
許相夢偷瞄見楊景佑這副表情,自然而然地知道這個傻二少爺被自己騙到了,心裡一樂,也不忍心繼續耍他。
“大人,我……”
“行了,騙你的,我是誰呀,堂堂知縣大人,對付一個小小的採花大盜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許相夢笑樂著吹噓起來。
“真的,大人沒騙我?”楊景佑滿心滿臉的緊張悲憤還未散去。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這個臭小子希望我慘遭採花大盜的毒手嗎?”許相夢故意怒道,她當然相信楊景佑不會那樣希望。
“大人就不要開這麼大的玩笑嘛,怪嚇人的。”
這二人的表情,怎麼楊景佑還看起來委屈得很,許相夢卻像是拿別人的樂事當玩笑開的壞人一樣。
“嚇嚇你嘛,被嚇壞了?我的錯我的錯。”
“只要大人沒事就好了。”
許相夢和楊景佑相處的融洽氣氛漫散滿了整個庭院,聊的話題不絕不休,吃喝玩樂,過往如今。
“對了,我好久沒在街上看到賣果糕的大哥了,你有看到嗎?”許相夢突然說道。
“大人這麼一說,好像真的許久沒吃到果糕了。”
“啊,不會告老還鄉了吧?”許相夢看似十分哀怨。
“可能只是一段時間有事吧,一定還會回來的。”楊景佑慰道。
“對,畢竟本大人這麼賞識,那大哥一定得回來。”許相夢揮散了愁容,得意忘形地樂著。
許相夢和楊景佑的歡鬧聲不絕於耳,夜央靠在轉角牆上,不敢去看許相夢臉上會有如何燦然的笑容,那本是他最喜歡的笑容,此時卻成了他的心痛。
“大人,是我一直自以為是能讓你開心快樂嗎?原來給你帶來最多悲傷痛苦的人才真的是我吧?”
夜央久久靠立,腦中充斥著繁雜許多,雙耳不聞許相夢的歡笑。
許相夢送楊景佑出了縣衙門,揮手告別,並非抱著送走了瘟神的心思,但總算少了一處顧慮。許相夢轉身回走,在走廊上正走著,嘴裡還胡亂嘟囔起來:“哎其實這個楊二少爺人好對我也好,要是真的混不下去了,不如就跟他們遷去衡都得了,沒人認識開始新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沒錢花……”
許相夢儘管嘴上這樣說,心裡卻驀地鄙夷自己來,同時,當她如此想象“幸福時光”時,不由得想起夜央,她曾經寧願一無所有隻要夜央,如今的她,還是如此嗎?
許相夢默然靜心,卻不料轉彎之處就看見夜央,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若他是真的夜央,那自己方才和楊景佑的話自己那玩笑之言,豈不是都被他聽去了。
“夜師爺……”許相夢一時間不知如何說下去。
“大人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果然,夜央這話明明白白說明了一切,他絕對聽到了許相夢胡亂嘟囔的的話,再看他這嚴肅神情,夜央當真了?
“我是開玩笑的!”
許相夢著急解釋一句,可此刻看著夜央,許相夢心中滋味複雜,她不敢直視夜央全神注視她的雙眼,不及深思熟慮,許相夢竟然轉身離去。
夜央要如何想許相夢的言語和舉止,這一切發生得都太突然,他再也無法冷靜思考,甚至棄絕了所有思緒。許相夢的歡樂笑聲,她與楊景佑的歡暢交談,她那句無意間的隨口一說,她的逃離,每一幕每一聲充斥夜央腦海之間,全然混亂。
許相夢蒙了一頭從前庭院走到後園,這麼長一段以後,她才稍稍冷靜下來。
“許相夢你幹嘛要逃啊,這不是更顯得你心虛嗎?夜師爺肯定會誤會的!”
許相夢轉身,可她也明白為時已晚,既怕現在回去解釋更顯刻意,又覺得自己也不一定能解釋得清楚。況且許相夢本來就覺得自己該冷靜冷靜,莫要太陷入愛裡面,或者會是上天刻意安排今日之事,讓許相夢和夜央二人都能有機會想清楚更多事。
“我說了自己是開玩笑的呀,夜師爺會怎麼想就看他自己了。”許相夢淡淡語氣,儘量勸服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