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其實心裡不比淩水輕鬆,甚至更緊張,對淩水而言,夜瑄是前公主大人,而對夜央,是親人。
前夜涼國王族有一支舞,名為棲鳳,所伴琴曲為流音調,是所有的王族女子從能站立起便開始練習的,而夜瑄身為夜涼公主,更是能走的年歲便聽曲起舞,六歲那年,她已然能跳起整支舞。
夜央和淩水回到縣衙,大門前,許相夢來回踱步,遠遠看見夜央和淩水便向他二人跑了過去。
“夜師爺,你們兩個去哪兒了呀?”許相夢衝過來就問。
“大人,明日的花魁大賽,你要去嗎?”夜央不回反問。
“我,夜師爺難道想去?”許相夢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可以去嗎?”
夜央這聽起來像是跟許相夢請求的口氣,許相夢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只是覺得一直以來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的夜央突然變了,心裡自然疑惑。
“想去就去呀,幹嘛問我!”許相夢其實心裡覺得莫名其妙。
許相夢沒問,夜央也沒說。
當晚,許相夢倒在床上,心裡總有隱隱不安,許久沒有過的不安,像是預感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突然什麼話都不說就跑出去,又一反常態說要去看什麼花魁大賽,然後就一直怪怪的,還有那個淩水,他們之間難道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許相夢思慮得眉頭緊皺。
許相夢思前想後到了大半夜,終究被睏意侵襲而入睡,一覺睡得深沉,當醒來時,第二日半個早上已經過去。
“哎,什麼時辰了?”
許相夢乍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還有些迷糊往床下走竟打絆摔了個慘。
許相夢走出房間,腳步不自覺就往廚房走去,只有毛小猜一個人坐在廚房裡,許相夢進去便抓著饅頭糕餅吃起來。
“小猜,今天金勁居然沒來煩你,終於開竅了呀!”
“金勁跟著夜師爺去綺夢樓了。”
毛小猜一句話聽得許相夢一整個包子塞得嘴撐開比臉還大,她一覺醒來完全就把這件事忘了個一乾二淨,夜央居然這麼積極去了,甚至都沒叫上自己。
“噗!”許相夢一口吐出一整個饅頭,驀地一臉怒火飛揚,說道:“這個夜師爺,居然敢瞞著我去看美女,以前怎麼看不出來他色膽包天,真是隱藏得太深了,老子……”
許相夢才罵到一半,心中燃氣的怒火順手起落,一掌把手上的餅按在桌上拍了個粉碎,她眼中的怒氣絲毫不減,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
許相夢氣沖沖地跑出縣衙,腳下一刻也不停頓,但她走了大老遠才察覺最大的問題,綺夢樓在哪兒?
許相夢腳步越發慢下去,一臉哀怨地愣在原地片刻,正前方走過來一個哥們,許相夢毫無預兆地一把拽住了他,那怒火中燒的怨氣臉轉去盯著他時,那哥們不由得身體一顫。
“告訴我,綺夢樓在哪裡?”
那哥們硬是盯著許相夢愣了半天,突然開口給許相夢指路,打幾個轉角,過幾條街,經過一串什麼鋪子,徹底把許相夢聽崩潰了。
“哥們,你能不能說得簡單些?”
許相夢的一臉不耐煩加怒火看得那哥們將所有惶恐和著口水狠狠嚥下,孤注一擲說了一句:“落霞閣對面。”
“你不早說!”
許相夢怒了一句便甩了那哥們,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往落霞閣方向跑去。
綺夢樓內,座無虛席,來者非富即貴。夜央,金勁和淩水三人在一座前,金勁哈喇子都從嘴角掛下來了,原因是落霞閣頭牌襲倩剛剛獻舞完畢,引起全場轟動。
然而,對夜央和淩水來說,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襲倩之後就輪到綺夢樓頭牌弱雲出場了,他二人心裡皆是緊張得不行。
明明是緊接著就要開始的另一場,硬是不知是何原因拖延了許久,而等待時光對於夜央和淩水來說煎熬難耐,那個人,究竟是否他們所要尋找之人。
在所有人焦急不待之際,雋娘突然來到了夜央身邊,對著他輕語一句:“夜師爺,我們弱雲姑娘想見你。”
一句話,夜央驀地緊張起來,他由座上起身,一旁聽見這微小聲音的淩水也起身欲跟過去,卻遭到了雋孃的阻攔。
“不好意思,我們弱雲只見夜師爺一人。”
淩水不願妥協,但夜央轉身對她說了一句:“我去看看,放心。”
既然夜央也如此說了,淩水也只能就在此處等待夜央的訊息,只要有好訊息,等待又算得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