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央!”淩水一拳捶在攔上。
“我姓夜,從十三年前夜涼破滅那天起,我就只姓夜。”
夜央的凝重神色絲毫不假,淩水稍稍冷靜一想,雖然夜央是仇人的兒子沒錯,但自夜涼破國後這麼多年來,確實再沒有有關他的訊息傳到他們耳中,或者很多人都認為央天恆殘忍無道,虎毒更食子,已經將他秘密處決。
“那聽你的意思,你是站在夜涼這邊的?”淩水問。
夜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站在哪一邊,如今夜涼郡也是屬於北央,而他,曾經埋葬過往,身份,回憶,現如今更是不在乎以前的痛苦了。
“我早已被央氏一族拋棄,他們留給我的,只有一條命。”夜央心中已然沒有了恨意。
“果然,我不知道你是否拋棄了夜涼,但既然你還承認自己的身份,那我願意相信你,我跟你說我來此的目的。”
淩水選擇信任夜央,便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告知他,她此行的目的竟是為了尋找夜涼舊國公主,也就是夜瑄。
夜央的心驀地一怔,那日他確實在高涯縣城放下夜瑄而至今沒有尋見,夜涼郡與外幾乎隔絕,怎麼會有這樣的訊息傳進去?
儘管夜央心裡也萬般希望夜瑄還活著甚至就在高涯縣城內,但這一年多,來來往往高涯縣城的人無數,他卻從來沒有找到夜瑄。
“這事會不會只是謠傳?”
“不可能,我師父曾經也夜觀天象,天女星圍繞靠近高涯縣城,說明瑄公主就在這附近。”淩水說得激動而堅定。
夜央有何嘗不希望夜瑄會出現自己身邊,淩水說的話他放在心裡,無論如何,有一絲希望,他就會付諸行動。
離開牢房,夜央深深冥思回到房間,一開啟房門卻看見了一隻鞋側躺在門到床的半道上。夜央稍有疑惑,拾起鞋往床邊走去,竟看見許相夢穿著一隻鞋,半條腿搭在床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著許相夢的睡姿,夜央彷彿能看見她睡前之事。
許相夢離開牢房沒回去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夜央的房間等著他,想來目的定是等夜央和淩水談完再嚴刑逼供夜央套出他們的談話內容。然而,許相夢等了不知多久,煩躁了就一腳踹了鞋,等累了就乾脆倒在床上,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夜央輕輕放下許相夢的鞋子在一邊,又脫去她另一隻腳上的鞋,小心翼翼地將許相夢磕在床緣的腿扶起放到床上。
睡著的許相夢有點小反應,稍稍抽動一下腿,夜央微微一驚,見許相夢並沒有醒才稍稍放心,看著熟睡而安靜的許相夢,夜央不禁嘴角一笑。
夜央又伸手掀過被子準備給許相夢蓋上,微涼的被子觸到許相夢時,她恍然醒來,一個懶腰甩開被子打著哈欠整張臉都擰巴成一團了。
許相夢擦擦眼睛,迷迷糊糊看見了床邊有人,猛地眨巴幾下看清了,睏倦之意又送來一個大大的哈欠。
“夜師爺你回來啦,你們談完了,說了什麼秘密呀?”許相夢坐起,一臉睡意問道。
“沒什麼秘密,大人如果困的話就繼續睡吧。”
“確實睡困了。”
許相夢“啪”一聲又倒在床上,驀地撞到腦袋一疼,痛意完勝睏意,同時還有另一種怪異感覺油然心上。
“啊,不睡了,去找吃的!”
許相夢焦急得一蹬床跳到地上,氣沖沖地走到門邊,忽然又走回夜央跟前,說道:“夜師爺,我不是故意來你房間睡的,我沒有暗示什麼你懂嗎?”
許相夢問得又焦又急,夜央終於懂了她的一驚一乍,便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她的意思。
“知道就好,我走了!”許相夢說罷又朝門快步走,完全沒覺得自己沒穿鞋。
“大人。”
“什麼?”許相夢慌忙回頭。
夜央用指頭一點許相夢腳下的地,她有些茫然低頭,這才知道自己沒穿鞋。許相夢咧嘴一笑抬頭,見夜央拿起了自己的鞋,她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搶了過來,轉身就走。
“夜師爺你應該也累了,好好休息,我走了!”許相夢說著話跑出了房門。
許相夢一步不停地跑出了院門,乍一下居然想不起來自己住在哪邊了,脖子兩頭直轉,終於找對了方向。許相夢跑進了自己房間才舒緩這顆猛跳的心,隨手扔了鞋子就走去床上趴著。
“許相夢你真是,要我說你什麼好!”
許相夢一臉壓著枕頭,恨不得能整個人鑽進枕頭裡去。自我糾結許久,許相夢乍一下又從翻身坐起,一臉認真地自問:“許相夢你這是害羞什麼呀?臉皮要厚,不然怎麼把夜師爺拽在手心讓他無路可逃?”
許相夢說著擰巴自己的兩邊臉頰,明明還是原來那樣的臉,怎麼厚度就差這麼大了?
“是因為知道了夜師爺也喜歡我吧?但這是好事呀,害什麼羞,躲什麼躲?唉……”許相夢一氣洩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