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想了,大人應該只是出去玩了吧?”夜央如此撫慰自己不安的心情。
夜央回到大堂座上坐下,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沒有許相夢的吵吵鬧鬧,太過安靜的縣衙,夜央心中的感覺不只是不適,更有害怕。
直到午飯時間,許相夢仍舊沒有出現在縣衙,夜央的憂心漫上心頭,便上街去尋。頭頂毒辣太陽,行人稀疏無幾,夜央額上蒸出汗滴順流而下,或順著臉頰滑落,或被焦灼眨動的睫毛濺散。
夜央恐怕許相夢離開高涯縣縣城,便往大門守衛處詢問,他們告知夜央,知縣大人今日並沒有出過城門。得知許相夢還未離開縣城,夜央稍稍安心,只是這樣的大熱天,許相夢會去哪兒?
另一頭的楊宅,許相夢躺在舒適的地鋪上,翹著二郎腿抖得厲害,一旁的地上扔滿了果皮果核,看這樣子,許相夢根本就是把楊景佑的房間當成了自己的窩呀!
楊景佑端著飯菜進來,一看到飯菜,許相夢乍地從地上跳起來,衝過去搶來飯菜放在桌上就開吃。
“楊二少爺,你不要介意呀,我早飯也沒吃,又受了驚嚇,現在是餓死了,你也趕快來一起吃,不然待會兒我可能會一點剩不下來的。”許相夢又吃又說。
楊景佑不緊不慢地坐下,只是端過飯拿起筷子的瞬間,他便覺得盤子裡的菜少了一半。楊景佑正要伸手夾菜,許相夢突然又問道:“對了,你是怎麼跟你家人還有僕人丫鬟交代的?”
楊景佑伸到一半的筷子又收回,回道:“我爹去了別縣打理生意,我娘去隔壁鎮去看我姨母,他們短時間都回不來,家丁和丫鬟也不會過問我的事。”
許相夢一邊顧著吃一邊瞄幾眼楊景佑的嘴一動一動,只等到楊景佑說完,正要吃飯時,許相夢突然又說道:“反正你說什麼我也聽不見,是我傻問你呢,還是你傻回答我?”
許相夢說罷繼續大口吃菜,楊景佑思索著許相夢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稍愣一刻,回神之時,許相夢正放下碗筷,眼前已是盤盤皆空,只剩了半碗湯。
楊景佑一看還未吃飽喝足的許相夢,她雙眼直直地盯著僅剩的半碗湯。楊景佑再看一眼自己手上還沒動的滿滿一碗飯,便將它遞到了許相夢跟前。
許相夢驚愕抬頭,問道:“你不餓?”
楊景佑正欲開口回答“不餓”,終於記得了許相夢聽不見,便點點頭示意。
許相夢有一點猶豫,但是隻有一點點,很快便揮散殆盡。許相夢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飯,一臉笑意道出一句“謝謝”後,她便端過湯拌著飯,大口大口吃盡。
看著眼前狼吞虎嚥的許相夢,楊景佑別說討厭,就是一點看不慣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許相夢越看越像“毛小雨”。
許相夢吃得一滴湯都不剩,這才算稍微吃飽了,她放下碗筷才看見楊景佑正盯著自己出神,便衝他假裝出拳。
“楊二少爺,其實你可以出去幹你自己的事,飯點回來就成。”
楊景佑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想出去。確實,自從沒有了“毛小雨”,楊景佑基本也都是在家待著,也沒了玩心,連被寵慣的孩子氣都消退了不少。
“不想出去呀,也對,這麼熱的天,傻子才出去!”
許相夢一臉正經地說道,她只知道外頭蒸熱難耐,又如何能知道夜央正在烈日底下奔走,只為尋找她。
許相夢吃飽又睡,楊景佑則是在書廳寫寫畫畫,這些日子,他大多都是這樣排解時光。反正許相夢耳朵聽不見,二人也無法交談,只能這樣自幹自的。
許相夢閒躺著實在厭倦了,起身想去倒茶喝,當許相夢看見書桌前揮筆的楊景佑時,夜央往日同樣的情景浮現腦海,佔據眼前。
“想什麼想!”
許相夢狠狠晃動腦袋,揮散了夜央的幻象,當她睜眼所見之人成了楊景佑而並非夜央時,又驀然失落。
“夜師爺他……”
許相夢心中憂思,夜央看自己半日都不在縣衙會不會擔心,自己不回去他會不會四處奔走尋找?不,自己只是許相夢,並不是夜瑄。
許相夢認定了夜央那樣心思,便能平心靜氣一會兒,喝了幾杯茶水,清涼了,心也更涼了。
許相夢放下茶杯,也不想再躺著了,便朝書廳裡的楊景佑走去。
楊景佑專注於手上的毛筆,許相夢乍地跳了出來,嚇得他手上的筆一滑,抹黑了畫中人的面容。
“這是什麼?”許相夢一把奪過桌上畫紙,雖然看不清了半張臉,還是猜測道:“不會又是那個毛小雨吧?”
楊景佑遲疑地點點頭,那副悲傷的可憐模樣真叫許相夢心裡不安。
“楊二少爺,你怎麼就是死心眼兒呢,唉!”
許相夢嘆氣,只是她沒有意識到,其實她對夜央何嘗不是死心眼,愛得死心眼,誤解得死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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