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了?”夜央茫然不知。
“你說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呀!”許相夢一副得意的樣子走到夜央身旁。
“啊?這是什麼道理?”
“我的道理。”
許相夢一副傲然姿態翹首,說罷便繞過夜央又往縣衙走回去。看著許相夢這副天真模樣,夜央全然放下所有的亂麻心思。
“大人,這是你的歪理吧?”夜央忍不住笑著調侃。
“夜師爺你找打是吧?”許相夢又一臉怨氣回頭往夜央走來,衝著他舉起小小拳頭。
“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夜央的妥協,對許相夢而言,是人世間最美的語言,他的笑容,勝過日光溫暖,贏過月光溫柔。
“這就對了嘛,我們回去吧!”
許相夢說罷便一把挽起夜央的手臂,夜央神色略顯吃驚,他幾乎就是被生拉硬拽進了縣衙。但夜央並非心裡不喜,許相夢的動輒來脾氣,乍地又換怒為喜,最初還覺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可現在,非但不討厭,反而真的喜歡。
對於夜央而言,他所有對許的妥協都不是被迫,而是心甘情願,許相夢受傷難過,如同傷在他身,痛在他心,許相夢開心,便是他的幸福。
回到縣衙,許相夢用一隻胳膊又是脫衣服又是穿衣服,時怨時嘆,顯得如此愚拙可愛。換好衣裳,坐在房間裡的鏡子前,她這才發現臉上多了一道傷痕。
“這傷,怎麼弄的呀?”
許相夢鏡子裡的自己,那道傷痕幾乎從耳垂劃到嘴角,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這麼長,我的臉,本來就不是什麼絕色美貌,還要破相,老天爺,你對我不公平呀!”
許相夢忍不住仰天長嘆,拖拉著綿延至地極的苦愁,驀地又戛然而止,一副於世絕戀的表情,哀嘆道:“我的臉,你不要毀呀,我還想做世間最俊美的男子,把夜師爺踩在腳底下呢!”
許相夢苦極愁甚地說出這句話,竟還被端著藥剛走到房門口的夜央聽了去。許相夢這句話如此明顯是對夜央的嫉妒和恨,可夜央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一笑。
“大人放心,你的臉不會破相。”
夜央忽地推開門走進來,這可嚇了許相夢一大跳,不只是臉上的驚恐,更是整個人從凳子上掉了下來。
“啊,夜師爺你是什麼出現在我房門口的?你突然進來是想幹嘛呀?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呀?”許相夢滿臉怨氣,一口氣三問。
“回大人,我是在大人說要把我踩在腳底下之時站在了大人房門口,進來是為了給大人送藥,至於這想嚇死你一事,只是大人多想罷了。”夜央回答得沉靜如冰。
“夜師爺,你居然都敢跟本大人頂嘴了,誰借你這麼大膽?”許相夢起身氣勢洶洶朝夜央走去。
“大人喝藥。”
許相夢的本意是上前好好教訓夜央一頓,可當夜央端著那碗藥遞到她跟前,短短一句話四個字,卻消磨了她所有的怨怒。
許相夢怔住久久,夜央端著藥碗卻絲毫不動搖,許相夢不禁凝望夜央的眼睛,他眼中的柔情笑意,是許相夢眼裡心裡最明亮溫暖的光。
許相夢二話不說,接過夜央手上的藥碗就傾飲而下,如此豪爽之姿。只是碗中藥幾盡,許相夢一副苦下心腸,猙獰無比的表情。
“好難喝的藥呀!”許相夢一把把碗甩在夜央手上,苦苦埋怨道。
“若是大人想讓身上的傷處好得快,就不該嫌良藥苦口,日後每一次藥都要按時服下。”
夜央這邊苦口婆心的勸著,許相夢卻想著她自己的臉,一臉認真地問道:“是不是我喝完,臉上的傷口就會好得快,不留疤?”
許相夢滿目期待地等夜央回答,夜央猜到他的心意,便微微點頭示意。
“那就好,我一定按時服藥!”
許相夢終於鬆了一口氣,目光晃動之際,瞥見那藥碗底下還剩了那麼一點藥,便趕緊從夜央手中奪回那碗喝了個精光。
“喝完了,為了我的臉,再苦也絕不能浪費。”許相夢一本正經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大人可是說過男人就該多幾條疤,怎麼此刻,又在意起自己臉上的疤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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