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可是知縣大人,還能騙你?”許相夢一副嚴肅模樣,可心中所想卻是:毛小雨還不是老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那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小雨?”楊景佑心情急迫不耐。
“這……”
許相夢稍稍一思索,讓毛小雨出現確實沒有問題,問題是何時出現,在何處出現?思前想後,還是大晚上安全,至於地點,許相夢也不知縣城內太多地方,便還是決定在緣來橋罷!
“那就今晚,緣來橋!”
“大人不用問問小雨姑娘的意願嗎?”楊景佑有些許疑惑。
“哎不用!”許相夢說得十分輕鬆,就像對一切瞭如指掌的模樣,說道:“反正你聽我的沒錯,就這樣說好了,你先回去了!”
許相夢說罷便轉身想走,卻又驀地轉回,對被自己玩轉地一頭霧水的楊景佑說:“還有,你以後有事沒事別老跑來縣衙,也不準跟縣衙裡的人提到什麼毛小雨……”
許相夢也不耐得說了,而且有些話或許讓毛小雨跟他說更合適,便說道:“哎算了,這些事晚上再說!”
許相夢說罷便轉身回了縣衙,楊景佑倒是被她這一言又一言說得徹底蒙圈,但他還是清楚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今晚能再見到毛小雨,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許相夢推上縣衙大門那一刻,竟還能看到楊景佑臉上洋溢的笑容。
“這麼高興,這小子真傻!”
許相夢“嘭”一聲合上縣衙大門便往裡走回,她倒不是思慮楊景佑的事,卻思考著他說的那句話。夜央明明對她說不去生辰宴,可楊景佑卻說,他沒有給出明確答案,莫非夜央是像她糊弄楊景佑一般糊弄自己?
“不會吧?夜師爺不像這樣的人?”
許相夢低頭望著自己行走的腳尖,絲毫微察覺前面走來的夜央,直到兩兩腳尖相處,她的額頭也抵到夜央的胸口。
許相夢遲鈍一刻,乍地後退幾步,一臉驚愕地盯著夜央。
“大人說我像什麼樣的人?”夜央問得如此直白,神情不雜一絲猶疑。
“什麼什麼樣的人,我沒說你,夜師爺你肯定是聽錯了,對,幻聽!”
許相夢自詡混跡江湖十數年,謊話連篇算什麼,彌天大謊又算什麼,可為何唯獨對夜央,她總是懼悸非常。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夜央說罷便繞過許相夢往大門走去。
許相夢心思驟然一頓,兩種意念便開始了戰爭:夜師爺要出門,他要去哪裡?要不要問?許相夢,你幹嘛在意夜師爺這麼多,他愛上哪是他的權力,就算你是知縣大人,也不應該管他那麼多!
許相夢的理由全中心思意念,儘管自己是知縣大人,夜央是師爺,可公堂之下,他們只不過是兩個並不大相關的人。許相夢曾用“約法三章”約束夜央,卻約束不了自己容易太氾濫的思緒。
夜央對於許相夢而言,就像一陣風,來無聲,去無影,可感知,觸不及。第一眼他給的驚豔,後來給的冷漠,久之,偶爾的溫暖,許相夢越來越看不懂夜央,越發覺得自己只是被他栓著一路跑罷了。
而對於夜央,許相夢一開始是不經意間闖入生命的陌生人,竟逐漸變成了他的中心,無論何事,他都身不由己為她思慮。師爺的中心的知縣大人,而夜央的中心是許相夢。
對於自己的心,夜央看得比許相夢清楚,可對於思想上的束縛,許相夢或許比夜央輕鬆。但到底而言,二人之間的隔閡終也太多太複雜。
“我當時就不該冒充這個知縣大人,可如今一切都已發生,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儘量剋制,儘量將紙包不住火的那天推遲再推遲,如果可以,還是找機會逃吧!”
許相夢邁步往廊上去,夜央徑直往大門走,相背,兩向。
“許相夢,你到底留戀什麼?一座縣衙,衣食無缺的生活,知縣大人的身份,還是……”
許相夢什麼都留戀,什麼都不願捨棄,但內心最深處的不捨卻還是夜央,有他相伴走過的時日,喜淚相雜,而他給的所有溫柔與護庇都歷歷在目。
“哎煩死了!不想了不想了,有什麼好想的嘛!”許相夢從一臉煩躁變得一臉不屑。
許相夢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既已約定楊景佑今晚想見,許相夢又突然想起他送自己的那幅畫,許久沒見。
“我給它藏哪兒了呢?”許相夢把整個房間翻得一團糟亂。
許相夢一心煩躁地坐在了地上,無論從哪方面說,那幅畫對於她都極為重要,是她此生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也是暴露她身份的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