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小姐想要矜持還不容易,走出縣衙,回到自家,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繡繡花,聽聽小鳥唱歌就行。”
許相夢就那樣順口一說,竟不敢想自己三兩句還起作用了。
“我聽你的,我馬上回家繡花!”
許相夢看著柳夏青轉身往縣衙大門走,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開門出去,許相夢才信了。
“終於走了!”
許相夢感嘆剛出口,柳夏青居然又推門邁進來一腳。
“柳大小姐你回來幹嘛呀?”許相夢心裡的煩躁又上眉頭。
“我答應大人做一個矜持的女子,大人你自己也要當一個言而有信的君子,待我學會矜持,定會來找大人兌現承諾。”
柳夏青一張盈盈笑臉,說完便關上門真的離去了,許相夢卻不懂她的意思了,她早已忘了自己信誓旦旦說過的話。只是滿腦子糊塗地想柳夏青學會矜持回來跟自己兌現什麼承諾呀?自己何時對她承諾什麼了?
柳夏青這個麻煩可算是甩掉了,許相夢走到大門前,開啟一道門縫偷瞄,確認柳夏青真的不在了才真正安下心來。
許相夢轉身往回走,卻看見金勁和戴子卓二人神色恍惚,各自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相夢正疑惑這二人怎麼跟中了邪似的,是不是該找根棍子一人給他們吃上一悶棍時,戴子卓又說話了:“大人,古語所道難道真的不再適合當下了嗎。”
許相夢見戴子卓那一臉沉重,便想是否是自己出言太重,擊潰了他長久以來的信念呀?看他此刻眼神中地迷茫與無助,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老子有這麼厲害?”許相夢心裡半信半疑道。
許相夢稍稍思索片刻,她想自己的本意並非攻擊戴子卓,可他此刻卻因著自己而對他本人原來堅定的信念產生了疑惑。
方才一番番爭論已然叫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許相夢實在不想再與戴子卓探討彼些複雜深厚的原則問題。
“不,我只是就那柳大小姐一事發表意見,並非說先人的不好,戴師爺你以後該讀書讀書,該堅信堅信,不用管我的胡言亂語!”許相夢笑著說道。
“可大人,我此刻當真迷惘不知所措,還請大人賜教。”
戴子卓那一臉誠心實意真叫許相夢無奈,早知如此,她方才就不該那般抨擊戴子卓,以至他此刻全然混亂。
“許相夢,你這就叫做自作自受!”許相夢心裡哀嘆道。
許相夢被迫與戴子卓暢談了好幾個時辰,從女子之德聊到人生哲理,許相夢是耐性全無,戴子卓是還覺不夠。最終的結果是,許相夢累趴在大堂臺案上睡了去,戴子卓經許相夢一番洗腦新築信念,隱隱帶有許相夢略微扭曲觀念的信念。
“大人果真是有見地,有自我思想之人,可憐我戴某人寒窗數十載,竟只是再搬弄書本,卻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毫無新意,唉!”
戴子卓自言自語,許相夢可是早早趴下睡熟了。她進入夢鄉,做了一個叫人苦笑不得的亂夢。
夢裡,許相夢被夜央看見赤腳浣紗,她便一躍如河裡。轉景,夜央闖入深閨大院,二人相視,許相夢便上吊自盡。
原來,許相夢是夢見了戴子卓所說的相傳故事,夢裡場景絲毫不悲不哀,或許是因為主角是許相夢,才顯得一場場悲苦更似喜劇。
許相夢與夜央之間,夜央見過甚至碰觸過許相夢的赤腳,二人相吻也不止一次,所當真要計算此事,許相夢是該找夜央負責還是該找條河自盡呢?
事實是此二種皆無可能,一方面,許相夢絕不能找夜央承認自己恩女子身份,另一方面,許相夢會水。
這半日不僅僅費盡了許相夢的口水,更是叫她身心俱疲,許相夢以往只覺日子過得如此清閒無趣,這幾天倒是不閒了,可忙忙碌碌更叫她頭疼。
如此的倍覺煩躁,卻帶來了下半日的安睡,許相夢迷迷糊糊地回房之後,沾到枕頭便睡著了。自夜央走後,許相夢終於睡了一個深深沉沉的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