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傳出哀哭聲的房間前,許相夢第一眼便看見一個**上身,下身蓋著被子的蒼白屍體躺在床上。
更惹眼的是一旁站著的,一位身姿曼妙,肌白貌美,梨花帶雨的年輕婦人,許相夢能想到她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包子西施,王大智的妻子林淑蓮了!而她扶著的那個老婦人便是她婆婆王張氏。
許相夢一腳踏入門檻,仵作正驗屍完畢,拉過白布蓋在屍體之上。一旁的老婦人乍一下便從林淑蓮手上掙脫,狠狠跪在了床邊,哭喊不止。
“娘!”林淑蓮上前去扶她婆婆。
“你別碰我,我不是你娘!”王張氏用力地把林淑蓮推倒在地,忽地又轉身質問林淑蓮,道:“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是不是你找了姦夫謀害我兒?”
王張氏情緒異常激動,抓起柔弱的林淑蓮狠狠搖晃。
“娘我沒有。”
許相夢看著女人打架這幕倒是有趣,竟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只顧站著看戲。
“快把他們拉開,成牆送這位婆婆出去冷靜下。”夜央吩咐道。
成牆和成城合力拽起王張氏,成牆拖著她出去,她依舊是嘴裡怒罵不止。許相夢愣愣地往旁邊一站,看著王張氏被拖走,耳根清淨下來,才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許相夢你是來看戲的嗎?”許相夢一掌拍在額上,趕緊往夜央他們走去。
“驗屍結果怎麼樣?自殺他殺還是意外?”
“回大人,我已仔細檢查過屍體,沒有外傷,不是利器致死,也非猛力撞擊而死,也沒有中毒……”
“那是怎麼死的,睡死的呀?”許相夢不耐煩聽仵作嘰歪一堆,便打斷道。
“是猝死,死者應該是先天心上有缺,平日不重養護,而……而……”仵作不由得瞥了旁邊的林淑蓮一眼。
“而什麼而,你倒是說呀!”許相夢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道。
“而因房事過勞,引發猝死。”仵作說道。
“房事?”
許相夢並不知所謂房事便是男女之間關於魚水之歡的閨房密事,便一臉懵然地轉頭望著夜央。本來沉著冷靜的夜央,倒是被她這一眼望得感覺略微不適。
夜央即刻躲開許相夢地目光,稍稍移步到林淑蓮旁邊。夜央如此,直叫許相夢乍一下火冒三丈,他對自己不搭理也就罷了,可他對一個才死了丈夫的寡婦如此不知保持距離是為何!
“你婆婆不在,可以跟我們解釋一下有些事情吧?”夜央一臉沉靜地問林淑蓮道
林淑蓮稍稍緩和一下情緒,可眼淚還是跟水庫裡的水破堤而出那般一發不可收拾,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許相夢瞥見成城和金勁二人臉上滿是憐惜之情,那面面甘願為了她承受痛苦的神態,倒讓許相夢不由得蔑視。
本來還覺得王張氏對她刻薄不善,但此刻,許相夢越發覺得林淑蓮在故意裝模作樣,裝柔扮弱。
特別是當許相夢看見夜央的目光也落在林淑蓮身上時,許相夢心中便情不自禁生出恨怒來,恨生芽,怒成大樹,遮擋了理智而無法冷靜看待林淑蓮。
林淑蓮道出昨夜王大智欲行房事,可進行到一半時,他卻突然翻身躺下,而自己只認為他是白日操勞,並無太多在意。
而今晨,她又是獨自起床去包子鋪忙活,直到開鋪,她才來叫王大智起床,可那時,他已然身體冰冷,氣息不存。
儘管林淑蓮並未祥盡道來房事細節,可許相夢還是領悟了她的意思。難怪仵作之前猶豫遲疑,原來事因在此。在林淑蓮說完之後,夜央回頭看見許相夢,她竟然一臉通紅,就像燃透的炭火一般。
夜央見許相夢這樣子有些怪異,正欲上前,卻讓金勁搶了個先。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許相夢不僅僅是臉上紅熱如火,心裡腦中更是似有烈焰燃燒,遲鈍了老半天,驀地回答說:“酒氣上頭,我出去吹吹風!”
“大人你不能走呀,這案子可是要你定奪的。”成城阻攔許相夢道。
許相夢乍一下頓住腳步,卻依舊是心亂如麻,腦子混亂得跟一鍋漿糊一樣,完全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許相夢眼神恍惚著環視屋內,淚眼汪汪的林淑蓮,躺屍王大智,她又沒親眼看到什麼,又不可能跟一個死人鬼魂求證,這不是為難人嘛!
許相夢的心緒就跟找不到頭的糟亂線團子那般,完全理不清,可當她目光落在夜央眼中時,二人彼此相視,夜央的清眸如靜水,無聲地撩去許久許相夢心裡的煩擾。
“這案子,仵作都驗過屍身了,根據驗屍結果,毫無疑問,他是死於過勞引發的心猝,而非他人有意殺害,既然如此,這案子就這樣結了呀!”許相夢一臉輕鬆地說道,有理有據,毫無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