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深深一嘆氣坐在了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感慨道:“那如果他知道我是女的呢,會不會……許相夢你別做夢了,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心你的小命!”
許相夢眼裡驀地劃過一道亮光,突然有了一個心思:我這會兒不是已經逃出來了嘛,幹嘛還回去呢,直接溜掉就好啦!
許相夢暗下了決心,明日擺脫了迎親隊便獨自往天涯海角去,不管是否有一瓦以遮風避雨,不顧能否飽足肚腹。而對於夜央,許相夢確是心底多有不捨。
許相夢連衣裳鞋襪都不脫去便上了床,夜裡她還有些許思慮,睡得並不很深,大約是寅時,天還未亮,許相夢的房門突然被開啟了,走進來一個男子。
男子輕輕合上門,輕手輕腳走到床邊,一手摸上了許相夢的腰。被觸碰的一瞬間,許相夢即刻醒了過來,朝著那個身影就是狠狠一腳。
許相夢十分輕盈地跳下床,取過一旁的蠟燭點亮,走近倒地扶著胸口,一臉痛楚的男子,一腳便踩在他胸口上。
許相夢俯身用蠟燭一照,這才發現男子身上穿著的也是婚服。
“娘子,我是你夫君,不是色狼呀!”男子喊道。
許相夢見那男子長得也算一臉正人君子模樣,可惜只是長的,心裡卻是個膽小無能卻色心滿滿的小人。
許相夢抬開了腳,本想對他不管不顧,讓他自己滾出去便罷,卻突然一想:老子正缺少一個逃跑的理由呀!這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嘛!
許相夢立馬裝出一副笑臉轉過身,蹲下扶起男子,壓著嗓子發出溫柔的聲音,說道:“相公,真是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壞人溜了進來,若知道是你,絕對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男子被許相夢這柔聲細語迷惑,被她誘惑著走到床邊。房內燭火微微亮,許相夢這小眼神使得真有些魅惑,看得男子忍不住靠近她。
“相公,我們還未拜過天地,這樣怕是不妥。”許相夢假意扭捏著。
“娘子都叫我相公了,還有什麼不妥。”男子說罷便便許相夢撲過去。
許相夢忍辱屈身男子之下,男子對許相夢的引誘並無起疑,正迫不及待要親下去時,卻被許相夢狠狠咬了一口耳朵,促不及防之際,又受了許相夢膝蓋的重重一擊。
“啊――”男子一手摸著淌血的耳朵,一手抱著肚子倒在床上。
許相夢坐起身來對著男子一個白眼,鄙夷一句:“偽君子,真禽獸!”
許相夢移身下床,伸手解了解自己的衣裳,弄亂幾下頭髮,乍地假裝大哭著跑出房間。
房間外正圍著一群家僕家丁,房門敞開後,他們一邊見許相夢哭著跑出驛站,一邊看見男子在房內痛苦不已的模樣,便有些人追著許相夢去。
“少夫人!”家僕和家丁追喊著。
許相夢不顧身後人的呼喚,只管假裝大哭著往林子某個方向跑去,其實這會兒心裡是爽快得很。
“你們少夫人要跟你們少爺說永別了!”許相夢心裡暗暗樂道。
整整一天一夜,夜央騎馬往迎親隊離去的方向追及,一刻也不曾停過。夜央背後的衣裳已沾染傷口滲出的大片血跡,疼痛卻都不勝心急。
在驛站門前,夜央終於看見了迎親隊的車馬。夜央躍然下馬跑進驛站,那個嘈雜的房間。
房內,家僕丫鬟圍著男子,夜央望遍這個不大的房間,不見許相夢。
“新娘呢?”夜央揪起一個僕人問,皺眉顯得很是急迫。
“逃了!”僕人慌忙回答道。
夜央一把放開僕人,狠視一眼床上的男子便跑了出去。
樹林中夜央無法騎馬追趕,便只能徒步奔走。
許相夢跑著跑著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了,終於,目的地到達,正前方是凌空峭壁,緩緩升起的旭日。
“少夫人!”家僕和丫鬟也追的氣喘吁吁。
“你們不要再追過來了,你們家少爺趁著夜色潛入房間輕薄於我,我已再無臉面苟活於世!”許相夢硬擠出兩滴淚,轉身幾步就往壁下跳。
陽光一晃,許相夢就在這麼些家僕和丫鬟的眼前,跳落山崖。
“少夫人!”
夜央聽見那聲一群人的吶喊,便順著聲音跑去,一刻也不敢遲延。終跑到了那崖上,一群家僕和丫鬟愣在原地,幾個大膽的趴在崖邊往下探索,卻也只看見崖高壁懸。
“少夫人,怕是已經粉身碎骨了!”
家僕和丫鬟們也是束手無策,滯留片刻只能絕望地離開了。
夜央緩緩走近崖邊,他不信他耳中所聽聞的為真,許相夢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她怎麼可能為了成全別人而甘願自己死去?
夜央心裡又想到另一個可能,許相夢被那男子輕薄,因此絕望跳崖。可這就更加不可能了,許相夢可是男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