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踉蹌爬起,腦袋一陣蒙圈嚇跑,沒幾步又跑了回來,推土將屍體埋上,顫抖著收拾好包袱便慌亂跑離。
許相夢攜著那個包袱,終於來到了高涯縣,走近大門的每一步,她都像是懷著賊心卷著髒物的鼠賊,小心翼翼,謹慎萬分。
高涯縣內正是熱鬧的清晨趕集,街上往來不斷。只是所有人好像都躲著許相夢,往她旁邊過便要繞道而行,並且帶著一副滿有深意的目光大量著她。
許相夢低頭一看自己,也難怪別人用那般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這一身泥濘血跡,破爛衣裳,怕是不想被人誤會嫌棄都不可能。
許相夢此刻可無暇顧及他人眼光,進了縣城便徑直朝縣衙快步走去。
高涯縣縣衙外,許相夢狠下了心,緊緊揪著手中的包袱,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鳴冤鼓前,一手拿起錘子便敲響了。
不多時,衙門開啟,一捕快睡眼惺忪地趴在門上,有氣無力說道:“何人擊鼓鳴冤,知縣老爺告老還鄉,信任知縣老爺還未上任,暫不處理大小案件,您請回!“
捕快說著打了個哈欠,推門關上,心裡只想著遣走人就能回去睡回籠覺。
“等一下,我這是天大的案子!”
許相夢一把甩開錘子,全力撲到門上,躲閃不急的捕快“啪”一聲被門彈開,摔了個慘不忍睹。
“捕快大哥,真是對不起!”許相夢趕了緊去扶摔慘的捕快。
“你是什麼人,本捕快要抓你坐牢,治你個襲擊捕快的罪名!”
“捕快大哥你先彆著急治我罪,先看看我這東西,我有很重要的是事要告訴你!”
許相夢解開包袱,官服,官印和任職信入了捕快的眼睛,他像是立即忘了疼痛,細細檢查了這包袱,邊拆任職信邊打量了許相夢這一身。
“我這……”許相夢想解釋自己何以看起來這般狼狽,生怕自己被誤會是惡人。
“新來的知縣老爺!”捕快盯著書信,又抬頭問許相夢,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許相夢。”
“徐向孟,您就是新來的知縣老爺!小的金勁,有眼不識泰山,知縣老爺千萬不要怪罪小的呀!”
“啊?”
許相夢傻了眼,只看著眼前這個叫金勁的捕快臉色轉變得飛快,從開始的盛氣凌人成了當前這副唯喏驚恐狀。
“知縣老爺您可是來了,高涯縣可是期盼著您到呢!旅途艱苦怎麼讓你成了這模樣,快到衙內歇息,我給您準備熱水茶飯,為您接風洗塵!”
金勁一個勁兒地說了一大通,許相夢倒是捧著包袱傻站著,彷彿看著金勁一個人演了一臺戲。
“對了,我得去通知夜師爺您到了,還有把成捕頭他們找回來。”
金勁看上去忙碌不已的樣子,一會往衙內走,一會又轉向往門外跑出去。
許相夢傻愣在門邊許久,金勁已然跑不了了身影,她便走幾步出了衙門,環顧著四下裡。
“那個捕快大哥沒睡醒吧!”
許相夢深嘆一氣,一眼望見遠處街道上走著的那幾個大漢,正是之前找自己麻煩的賭場大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相夢張望了四周,最後還是衝進了衙門,背靠著把門壓上。即便是藏省縣衙,許相夢仍舊不很放心,便抱著包袱往衙內跑去。
縣衙畢竟是一縣之主知縣老爺所居住之地,不比皇宮大院,卻也不小,許相夢沒兩下就繞暈在裡頭了。
“這會好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那些個莽夫肯定也找不到我。”許相夢略帶自嘲的口氣說道。
許相夢抬頭望著古舊走廊出了神,腳下一個不留身踩空了樓梯,整個人栽趴在地上,懷裡的包袱也往前飛散掉落。
“啊!”
身體的疼痛和心中對那包袱裡的東西的擔憂這一刻便如萬千斤壓在許許相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