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的男子則臉色蠟黃消瘦,不時有咳嗽聲傳來,喘息間又似有濃痰異物卡喉之感,讓他呼吸起來都頗為艱難,正是張凌羽。
李十元初見張凌羽時,他雖已是殭屍,卻仍是意氣風發,面容豐潤,如今僅僅過了一兩月,便已消瘦至此。
不知怎麼,李十元剛剛為是否為墨俠們報仇而生的糾結,在看到他的慘淡後,竟就此煙消雲散了。
而最後一個站在床邊的人,李十元卻也是認識的。
他便是武安縣豫園裡的那個桀驁不馴的武者書生——陳是非。
陳是非自然也看到了李十元,他驚奇的咦了一聲,看向李十元道:
“是你。”
李十元是挺敬佩陳是非的豪邁不羈與膽識的。
於是抱拳回道:“正是在下,陳兄,又見面了。”
陳是非豪爽的大笑一聲道:
“是啊,又見面了,好小子,男兒膝下有黃金,為民請命的那一跪,咱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呢。”
李十元一愣,沒想到他記人的重點是這一出。於是又抱拳道:
“慚愧,只是最終沒能得償所願,做了些無用之功罷了。”
“怎麼會是無用之功呢,豫章園裡的無辜群眾已被釋放,汪家和陳家三家家眷也得以倖免。”
待陳是非說完,李十元已是一副不可置信之態。
“趙大業他改旨了?他怎麼會有那善心改旨呢?”
陳是非譏諷的笑了笑:
“他當然沒有那份善心,是我跟師傅一去去了趟王宮,用一指換的。”
說著他舉起了左手,晃了晃,示意李十元看向他那斷指。
他左手已被包紮,只是那包裹起的白布仍被滲透出了一片血漬。
李十元自然知道他說得輕巧,情況怕是錯綜複雜,看著他那斷指,想到那些被釋放的無辜之人,終於心裡放下了某些包袱,看向陳是非的眼神,更加敬佩起來。
“這位小兄弟是?”
旁邊在座的儒雅老者看陳是非與少年侃侃而談,初時驚訝,後來竟慢慢也生出了興趣。
他是知道陳是非的,骨子裡的狂傲不羈,能入他眼的人,自是不會差的。
李十元抱拳回道。“在下李子旭。”
陳是非則介紹道:“這是家師季儒林。”
季儒林之名,謫仙榜出,天下皆知。
李十元亦是驚訝,這老者竟是北國第一人季儒林,於是又慌忙施禮見過。
由不得他不惶恐啊,任千仇的師傅是鬼谷子,而季儒林可是同他的師公鬼谷子一般的存在啊。
“季先生,好久不見啊。”
這次開口說話的卻是繆雨生,旁邊鄧凱之和郇佳琪也連忙見禮,原來他們竟都是認識的啊。
“繆老道不去算算風水運勢博戲幾把嗎?”說完便自顧自的笑了出來。
繆雨生自然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
“慚愧,慚愧,繆某早已戒賭了。”
說到此他又看向李十元慌忙岔開話題,道。
“你們可知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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