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進了一處稍微小些的書房。
我垂著頭百般無奈,皇宮竟是如此大,像走不完似的。
“聖上,關大人到了。”
前方那個陰柔男子,停下了腳步說道。
我聽聞抬起頭,看起了高椅上那位稱聖上的人。
他一身黃袍,顯然是下了朝還沒來得及換掉。雖是不惑之年,但卻坐的堂堂正正,顯得精神百倍。眼神清明,眉間缺有一股子煞氣。
他抬起眼瞼看了在殿下的我們,隨即又垂下。
關謀撩起衣袍,向高椅上的男子行了一個跪拜大禮“臣關謀叩見聖上!”此句話語鏗鏘有力,全然不能想象他是個狼子野心的小人。
見阿孃也在做勢跪下,我細細在腦袋裡思索了一下,他好歹是個一國之主,再怎麼也要給他些面子。況且現在我和阿孃的小命還捏在他的手裡。
便學著阿孃的模樣,僵硬的跪了下去。
“民婦丘軟軟拜見聖上。”聽得阿孃這樣說,我也有樣學樣。
“民女申月長拜見……拜見聖上。”
高椅之上的男子合上了正在翻閱的奏章,似乎在打量我和阿孃。
“關謀,你是在誆騙朕不成?細作怎會是兩名女子。”他的聲音也是極具威懾,我跪在地上也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啟稟聖上,這兩位女子可疑之處甚多,單是那名年輕女子脖頸上的罌粟花胎記就不能不查。”關謀半彎著身子,揖手道“這罌粟花印記,是鄰國在有女子出生之時,便挑選的花朵樣式,細細描在脖頸之上,日復一日,便成了這擦拭不掉的胎記。”
我在一旁,聽著關謀胡編亂造,對他有些嗤之以鼻。
聖上聽聞,便看著我“你。抬起頭來。”
我聽得他這樣講,兀自直起了上半身。毫不客氣的打量著這個高臺上的男人。
“稟聖上,我和阿孃絕非鄰國的細作,這一點,聖上理應慢慢細查才是,莫要聽信了奸人所言,錯殺臣民而放了真正的細作操控這一切。”
見他盯著我猛瞧,我便也口無遮攔的說出了話。
“你是,哪裡人。去過哪裡?”聖上卻撇開了這個話題。
“我和阿孃歷來生活在陳倉太白縣的山上,未曾去過哪裡。”
越說我越覺得他面善,言語間也柔和許多。
“也是最近才去了蓮勺,來了長安。是關大人親自帶我們來的。”
我沒放過變相控訴關謀的機會,只覺得句句帶刀扎死他最好。
“退下吧。”聖上此時沒有再多問。“朕有些乏了,明日再審吧。”他說著起身便自顧自的走了。
“恭送聖上!”
關謀抬頭時,只看見聖上的一個衣角。
我輕哼了一聲。扶起阿孃一同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