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拴兒這麼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真是比什麼都強。哪怕是讓她用皇后之位去換,她也毫不猶豫的。
至於拴兒說的明日李鄴就醒,陶君蘭笑著點頭:“嗯,一會兒回去之後,拴兒就跟爹去說說今日的情況,讓他早點醒罷。”
拴兒鄭重的點了點頭。
回了端本宮後,陶君蘭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將詔書收好了。
待到脫了衣裳拆了頭上的釵環,拴兒卻是已經趴在李鄴身邊睡著了。拴兒靠在李鄴的肩窩裡,睡得很香甜。
陶君蘭笑著看向春卉,春卉便是壓低聲音道:“可能是今兒起早了,這會子屋裡又暖和,所以拴兒就困了。”
陶君蘭點點頭:“不妨事兒,就讓他在這裡睡好了。”一面說著,她一面上前去給他們父子兩個掖了掖被子。
還別說,拴兒其實長得還蠻像李鄴的。尤其是兩人這麼都閉著眼的時候,眉宇之間更是相似得很。只是拴兒如今還小,看不出別的什麼氣質,也就不如李鄴那般溫和儒雅,給人一種君子如玉之感。
不過,拴兒這個性格也不會是這種才對。陶君蘭想著拴兒的脾性,總覺得拴兒以後只怕是個主意大的,而且性子不會溫和到哪裡去。
安置好了父子兩,陶君蘭便是先去外頭了。早飯吃得太早,如今她都又有點兒餓了。而且,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安排:二月二這日縱然不用舉行登基大典了,可是卻還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還是一樣要重視謹慎的。
外頭她不管,單單說後宮裡的事兒也夠她忙了。
英妃沒多久也過來了。是來幫著她處理這些瑣事兒的。
英妃顯然是十分關心陶君蘭今兒去早朝的結果,一見了陶君蘭便是問了。
陶君蘭自然也是一一答了。
兩人正說著話,那頭春卉卻是過來了,神色間頗有些激動的意思:“太子妃,剛才太子掙了一下!還模糊喊了一句話!”
陶君蘭一聽這話,驚得頓時霍然起身來,聲音都是猛然拔高了幾分:“果真?!”
春卉激動得直點頭:“果真!我聽得真真切切的!!”這種事情,她如何敢胡說如何敢虛報?
陶君蘭看了英妃一眼。
英妃忙擺手:“你去看看罷,剩下的事兒我來處理。”她也不好去看李鄴,所以乾脆就留在這裡處理事情,給陶君蘭騰出時間來。
陶君蘭激動得幾乎顧不得自己還有身孕,三步並作兩步的迫不及待去看李鄴。嚇得碧蕉忙拉住她:“縱然去看太子殿下要緊,太子妃您也要看看自己的肚子呀。”
陶君蘭捧著肚子,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忙將腳步放慢了許多,不過即便如此,卻還是比以往的速度要快。
碧蕉無法,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眼睛都不敢錯開半點。
一路衝進了屋裡,期待之中的情況卻並未出現。李鄴依舊靜靜的睡著,不過周意卻是在裡頭忙活。拴兒滿臉通紅的坐在椅子上,板著臉不說話,見了陶君蘭更是一副恨不得藏起來的樣子。
陶君蘭縱然失望,卻還是隱藏住了,挑眉納悶問周意:“這是怎麼了?”
周意難得的臉上帶著笑,卻是沒直接回答,反而是含糊道:“這個得問拴兒殿下。”
春卉咳嗽一聲,壓低了聲音在陶君蘭耳邊道:“拴兒殿下尿床了。大約是早上吃了粥,剛才睡得香,所以沒忍住。”
陶君蘭這下也是忍不住笑了——倒不是覺得拴兒尿床可笑,而是拴兒那反應好笑。小孩子尿床也是正常的,只是拴兒已經有一年多沒尿床過了,所以今兒突然尿床,倒是真有點兒讓人意外。
不過看著拴兒那樣,陶君蘭自然也捨不得再打趣他,便是隻問起李鄴的情況:“不是說太子他醒了?怎麼的卻不像是那樣?”
周意又看一眼拴兒,一面將被子給李鄴蓋好,一面道:“可能是太子殿下感覺到了身上的溼意,所以就驚醒了片刻,也有可能類似說夢話那種。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兒。”
能動能說話,還是因為拴兒尿床這個事兒。自然是好事兒——至少是說明了李鄴還是有感知的。尤其是對外界的感知。
甚至更進一步猜測,是不是他們對李鄴說的話,做的事兒,李鄴其實都是知道的?
這樣一想,陶君蘭登時激動起來,忙道:“快,去請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