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的要求自然是得到了允許,皇后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自然是要對峙的,誰也不能光憑著一面之詞就定了罪。”
這話讓陶君蘭心情一緩,微微的放鬆了一些。既然給她對峙的機會,就說明了這件事情是要調查清楚才會定罪的。那麼,她既然是清白的,又害怕什麼呢?當然,心中唯一不舒服的還是關於秀菱和月珠二人的汙衊。
很快的,秀菱和月珠就被帶了上來。二人見了跪在地上的陶君蘭後,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對方,隨後又都迅速的移開了目光。各自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只是大家心裡都清楚今兒這是為了什麼,而一旦成真了結果又是什麼,所以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拘謹和心虛。
比起秀菱那明顯不敢看陶君蘭的心虛樣子,月珠則顯得理直氣壯多了。在短暫的心虛之後,很快她就‘挺’直了背脊。並且在心中道:怕什麼?自己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陶君蘭沒有和人牽扯?沒有‘迷’‘惑’二皇子?這些都是有的,自己說幾句實話而已。沒什麼好心虛的。興許,下毒的事情真就是陶君蘭鬧出來的呢?
恭恭敬敬的給皇后請安行禮之後,秀菱和月珠卻沒被得到允許起來,於是她們也只能如同陶君蘭一樣跪在地上。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皇后徐徐開口,有著一種沉穩不迫:“不過這件事情,還要雙方對峙一番才可。不然,恐有冤獄。你二人再將你們知曉的事情說一遍。陶氏,你好好聽著,若有不對,可待說完之後再行反駁。”
三人俱是恭恭敬敬的應了。陶君蘭聲音明亮,透著一股從容不迫和自信。而秀菱氣虛,幾乎沒聽見她的聲音。至於月珠,倒是很平靜什麼也看不出來。
陶君蘭側頭看向二人,雙目如電,透著犀利和質問。
秀菱沒抬頭,月珠避開了。又過片刻,月珠才嚥了一口唾沫,似乎給自己壯膽一般,聲音響亮了許多:“回娘娘的話,我們雖然並未看見陶君蘭下毒,可是卻都覺得她形跡可疑。第一,她是最晚進德安宮伺候二殿下的,第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自從她來德安宮,竟是能很快得了殿下的認可,又讓她近身伺候。她平日裡也和咱們幾個宮‘女’來往不多,所以竟是沒有要好之人,似乎刻意迴避我們一般。第三,她有個妹妹,每月總來尋她一兩回,還常託付人送東西過來。所以,奴婢尋思說不得那毒‘藥’就是這樣被送進德安宮的。而她近身伺候二殿下,也有那樣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
月珠最初聲音還不算大,可越說到後頭,聲音便是漸漸洪亮起來,語氣也更加的篤定起來。彷彿是親眼瞧見了陶君蘭下毒一般。
陶君蘭忍不住笑了。冷冷的看向月珠,直看得月珠氣勢不復轉頭避讓,這才徐徐開了口辯解;“奴婢和妹妹自幼感情深厚,縱然跟了不同主子不能常常見面,但是她總尋了機會過來看我一眼,每次她來,我們說話並未避開人,更沒瞞著人。就是捎帶的東西,也都是有人看見的,並不是什麼藏著掖著。更遑論夾帶什麼了。再則,你說我妹妹將毒‘藥’送進來,我卻想問一句,我妹妹又如何得了那東西呢?想必娘娘也知道,咱們宮人有時候託能出宮辦差的小太監帶些零碎物件進來是可以的,但是毒‘藥’這些東西,卻是斷不能的!試問,毒‘藥’這東西誰都知道嚴重,誰敢帶進宮來?若不讓人帶進宮,那我妹妹又去哪裡找來?更別說帶給我了。”
說完這番話,陶君蘭也不再多看月珠一眼,只看向皇后:“還請娘娘明察。”
月珠的面‘色’有些難看,也不等皇后說話,便是趕忙言道:“說不定是進宮的時候就偷偷藏著帶進來的。”
陶君蘭當即反駁:“進宮時候要搜身檢查,難道月珠你不知道?那樣嚴格下,誰能帶進來毒‘藥’?”
“娘娘,奴婢曾聽說有人將首飾裡做些‘精’巧機關,用來藏東西!”月珠猶豫一下,咬牙言道。
陶君蘭冷笑更甚,若不是皇后還在,她幾乎都要冷笑出聲了:“奴婢進宮時候帶的東西都是有數的,娘娘可派人仔細檢查,看看是否有機關。”
月珠面上有一剎那的慌‘亂’,不過隨後強自鎮定下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興許是有別的同謀。”
陶君蘭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月珠說出這話,乍一聽像是有理,可是仔細一琢磨,便知道她是窮途末路了。當下也不急躁了,緩緩的言道:“陶家並不是什麼大家族,也不是什麼興旺之族。我父親自從做官離開老家,就再沒回去過,就是有幾家老親,都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況且,若有肯與我們同謀的人,怎麼當初陶家頹敗的時候,我們姐妹幾乎就要餓死街頭呢?誰會幫我們?誰敢幫我們?這是滅九族的大罪。再則,就算我真有毒‘藥’,我為何就要毒害二殿下呢?二殿下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如此?我真有那個心報仇,也不該尋二殿下不是?”說句不好聽的,要毒也該毒皇帝。二皇子不受寵,未來也沒有什麼可期盼的,她真要下手也不該選二皇子!就是選七皇子,也比二皇子好!至少還能讓皇帝傷心呢!
“陶氏!慎言!”皇后似乎有些不痛快,面‘色’一冷張口便是呵斥。
陶君蘭自知的確是有幾分逾越了,當下也不委屈,磕頭賠罪道:“奴婢一時情急,逾越了。奴婢知罪。”
皇后看來是不打算計較,只揮揮手:“罷了,你也是急著想證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