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嘆一聲,“大嫂,我的長項是治病。至於保家衛國,我是一點都沒想過。要和皇帝周旋,要查出誰才是害戰家的敵人,我是真不拿手。”
所以她才慌慌張張跑到戰老夫人跟前想要商量出個法子,見著戰家當家主母又和盤托出,可如今仍舊是一籌莫展。
她沮喪極了,咬牙切齒,“那就先從翠羽和沐兒身上下手,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冷靜下來的榮桂英點點頭,目光堅定,“剛才你不是要對沐兒下重刑嗎?那王妃請吧!我來旁觀。”
兩個女人互視一眼,均露出一種殺伐果斷的兇狠。
御書房中,皇帝對著《暗香》走火入魔地臨摹著,一幅又一幅,畫到最後,卻是畫了一幅曼妙的仕女圖。
圖上畫的正是那日梅花宮宴中的夜風華,髮髻,衣飾,惟妙惟肖。
應宮宮面色鐵青地進來,看見圖中仕女,不由得愴惶回報,“稟皇上,宮外傳來的訊息,說是明安王妃正在對其府中丫環大肆用刑。”
皇帝將仕女圖平整放好,視線未移半分,皺眉道,“所為何事?”
“聽說,聽說是明安王爺要收沐兒做通房丫頭,被明安王妃知道了。這下惹惱了明安王妃,她二話不說便綁了沐兒,據說現在沐兒的十根手指頭已經全被竹簡夾斷了。”
“哦?”皇帝眉毛微微挑了挑,笑道,“還是個小辣椒!朕倒是沒看出來,她的嫉妒心這麼強。”笑容漸不隱下去,最後收成了一絲涼薄冷意,“還是她太喜歡明安王爺才會這樣?”
應宮宮抹了一把汗,不敢接話。卻又忍不住提醒,“皇上,那沐兒就是繁花在明安王府的名字。”
皇帝聞言,臉色這才真正沉靜下來,不悅道,“哦?簡直是廢物!朕不是叫她回王府後繼續盯著,不要輕舉妄動,怎的還惹上了那混世魔王,搞出了風流債?”
應宮宮又抹了把汗。
繁花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如今被皇上斥為“廢物”,其實打的是他的臉。
不過他在皇上面前,又有什麼臉面可言?
他也不敢為其辯解分毫,因為已經猜到皇帝的意圖。
果然,皇帝拿起畫筆,在新的白紙上開始臨摹《暗香》,筆墨遊走得龍飛鳳舞,嫻熟至極,彷彿每個細節都已刻在腦海。
說出的話,也是那麼輕描淡寫,“做了她,乾淨點!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可靠。”
應公公低下頭,如一汪無波的井水,習以為常,“老奴這就去安排。”
心頭卻是哀慼,繁花其實並不知道多少秘密,就算用刑又能說得出多少來呢?一定要殺人滅口嗎?
他匆匆出了御書房,召來暗衛,下了對繁花的滅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