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嬙無奈又回到望雀樓,卻茶不思、飯不想,神思不寧,忐忑不安,抱著玞嫿也心不在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到了晌午,胡嬙又讓瀅露去問,永琪果然還沒有回府。
夕陽落山時分,瀅露從外面跑回來,進門就對胡嬙說:“格格,不好了,綿偲貝勒,沒了。”
“什麼?”胡嬙的心一下子涼了,眼淚又啪嗒啪嗒的落下,落在了玞嫿的臉上。
玞嫿突然哭了起來。
胡嬙將玞嫿塞給了瀅露,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一口氣又跑到東來閣,跑到綿偲的房間。瑛麟在搖籃旁邊站著發呆,幾個丫鬟侍立在一側。
瑛麟抬頭看著胡嬙,問:“你怎麼又來了?”
胡嬙走近搖籃,看到綿偲靜靜的躺著,臉色發黑,嘴唇發烏。
瑛麟淡淡的說:“我已經盡力了,生死有命,我也沒有辦法。我已經讓人去向王爺報知此事了,王爺一會兒應該就回來。”
胡嬙看著瑛麟,感到可笑又可氣,問:“生死有命?昨晚發燒,今天早上才發現,這也叫生死有命?”
瑛麟不耐煩的朝胡嬙牢騷起來:“綿偲天天鬧,一屋子人都快要被他折騰瘋了!我們就算百密也會有一疏的時候,再說了,太醫也說,早一會兒也不見得有用,他一直這樣生病、生病、再生病,神仙也救不了他!”
胡嬙冷冷的笑了笑,問:“那綿脩也是‘生死有命’了?”
“綿脩跟我有什麼關係?”瑛麟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胡嬙自然知道,瑛麟怎麼可能在下人面前承認自己害死過幼小的綿脩。她轉念一想,輕輕笑問:“敢問福晉,是不是王爺每在你這兒留宿一晚,你都要服用坐胎藥?”
“是又怎麼樣?我礙著誰了嗎?”
“你知道為什麼你喝了坐胎藥,卻還是沒孩子,而我和懿澤什麼藥都不用,就做了母親嗎?”
瑛麟又給了胡嬙一個白眼,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胡嬙笑道:“因為你太狠毒,太殘忍,雙手沾滿血腥,連幼小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你不配成為一個母親!”
瑛麟一陣惱怒,舉起手掌準備給胡嬙一個耳光。胡嬙早料到如此,順手抓起死去的綿偲擋在自己的面前。瑛麟的巴掌就落在了綿偲身上,長長的指甲在綿偲耳朵前留下一道血痕。
外面有人往內通報:“王爺回來了!”
胡嬙將綿偲放下,放聲大喊:“福晉殺人了!”
瑛麟大吃一驚,指著胡嬙道:“你……”
胡嬙突然死死抓住瑛麟揮巴掌的那隻手,繼續喊著:“王爺快來啊!福晉殺人了!”
瑛麟力氣大,甩開了胡嬙,胡嬙便跌在了地上。
永琪聽到胡嬙的喊聲,快步跑了進來,剛進門,胡嬙忙爬到永琪腳邊,哭喊道:“王爺救我!福晉害死綿偲,還要殺我滅口!”
永琪忙扶起胡嬙,走到搖籃邊上,一眼就看到了綿偲臉上長長的血痕,頓時氣憤極了,吼問道:“他是怎麼死的?怎麼死的?”
瑛麟忙辯解道:“臣妾的人不都跟王爺說清楚了嗎?綿偲病了又不是一兩天了!”
永琪又問:“病死的,臉上為什麼會有傷?”
胡嬙搶答道:“傷是福晉給的!不信王爺看她的手!她的指甲上有血!”
永琪順胡嬙所指,抓起了瑛麟的手,果然指甲上泛著血光,再看綿偲的臉,的確像是指甲劃傷的。
瑛麟解釋道:“不是王爺想的那樣!胡嬙誣陷我,是她讓我的手劃在綿偲臉上的!”
胡嬙抱著永琪,哭喊道:“福晉含血噴人!奴婢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左右得了福晉舞刀弄槍的手?”
永琪以為胡嬙的解釋合理,斥責瑛麟道:“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們嗎?嬙兒怎麼可能扭得過你?”
瑛麟氣沖沖的問:“一道指甲傷痕能死人嗎?這就能說明綿偲是被我害死的嗎?”
胡嬙答道:“這雖不能證明綿偲的死因,卻能證明你虐待綿偲!你撫養孩子,卻沒有耐性,嫌他鬧騰,就動手打他!用這種方式照顧孩子,孩子怎麼好活?”
看著依偎在永琪懷中的胡嬙,瑛麟簡直要氣炸了,怒吼道:“我虐待孩子?這一屋子奴才都看著呢!我對孩子還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