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澤道:“我的意思是,沒有魔族,就沒有能下這步棋的這顆棋子。所以,這局棋,平手了,我們的對弈,也要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
“為什麼不結束呢?人間如此美好,你忍心它只是一盤棋嗎?”
魑瞳又笑了,笑得很詭異。
懿澤也笑了,笑得很溫柔。
泰一笑道:“夫人,一盤棋,下了三百多萬年,不累嗎?何必不休息一下?我宮中天后的位置,可一直給你留著呢!”
魑瞳冷笑一聲,仰頭望著泰一,問:“天后的位置空著,可天妃卻納了一群,你倒是很能幹啊!”
泰一長嘆一聲,以手撫摸棋盤,無奈的嘆道:“我有什麼辦法呢?棋子太多,我看的眼都花了!天官的數量很有限,我也不好隨便增加職位,天妃又不限數量,增加倒容易些!我找她們來,不過是為了替我分擔下棋,我只有對你,才是真心的!還望夫人能好好考慮一下!”
魑瞳大笑起來,笑得身體都跟著顫動起來。
泰一也附和一般的微微笑。
魑瞳突然一個袖子拂過棋盤,將棋盤上的所有棋子連同魔珠摔在地上,吼問:“你個黃口小兒,當年羞辱老孃還沒夠是吧?在我的地盤,你還敢玩花樣!”
泰一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笑問:“我究竟哪一點不如父神?”
魑瞳道:“你只有一點不如他,就是他說愛誰,就是真的愛誰,一輩子都不會變。而你說愛誰,沒有一個是真的,全都是陰謀!你休想花言巧語吞併魔族,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泰一笑道:“退居後位享清福,有什麼不好?棋局都結束了,魔族並沒有輸給神族,夫人還何必如此爭強好勝?”
“魔族當然沒有輸給神族!”魑瞳略微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懿澤,又說:“但是,我卻輸給了她。”
泰一隻是淡淡一笑。
“你們走吧!不送!”魑瞳站起,往別處走去。
泰一朝魑瞳的背影喊道:“夫人,改變主意就告訴我,我會一直等你的!”
魑瞳遠去,泰一又嘆了一口氣。
風神湊過來,向泰一一拜,問:“君上,畢竟還有幾天時間,她會不會破壞我們的棋子或者棋局,然後找理由繼續僵持?”
泰一搖了搖頭,道:“你想多了,她早就知道了。先前她以為我們會把這步棋說成神族贏,卻沒有動手阻攔,現在都說了算作平手,她就更不會動了!”
懿澤本欲直接回人間,但礙於玉佩還沒交還給泰一,又不好在人前拿出,只好先跟隨泰一等人到天宮。
待泰一身旁終於無人時,懿澤才將玉佩拿了出來,道:“君上,此物奉還。”
泰一沒有接,卻笑問:“要不要隨我在天宮裡走走?”
懿澤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吧!”
“父神和母神住過的宮殿,你總有興趣一看吧?”
關於父神和母神的故事,懿澤從小就聽先輩們講了無數次,若有機會一睹他們舊居,她的確不想錯過,於是,她去了。
懿澤想象中的父神舊居,應該是天宮中最豪華的宮室,畢竟他是住進天宮的第一人,理應挑最好的。
但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她發現,那只是一間很普通的舊屋子,好像人間普通百姓家一般,屋內陳設再簡單不過,都是日常用品,幾乎沒有裝飾之物,連床上鋪的都是粗糙的麻布。她走到床邊,看到床裡面有一張虎皮整齊疊放著,懿澤猜測,那虎皮可能曾經充當過棉被。
懿澤回頭看著泰一,問:“君上確定,這真的是父神以前住的地方?”
泰一點點頭,道:“這還能有錯?他最後一次叫我過來交待事情,就是在這裡。因為是父神住過的地方,誰都不敢住,連東西都不敢動。我也就是偶爾叫人過來稍稍打掃一下,維持能看罷了!”
懿澤不解的問:“可父神是天地共主,何以簡陋至此?”
泰一笑道:“你也不想想,父神都死了一百多萬年了,那時候,哪有現在這麼多好東西?”
懿澤想了想,倒也是,時代不同,物資自然是不同的,又問:“父神死了嗎?你之前不是說,他只是在選出天帝的人選之後,以閉關之名作掩飾,然後失蹤了嗎?”
泰一道:“的確是失蹤了,可他失蹤的太久了,我只能認為他是死了,不然他能去哪呢?”
懿澤想不出來,只是輕輕的嘆著氣,坐在床邊,又摸了摸最上面那層麻布,總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坐了片刻,兩人都沉默不語時,懿澤感到如此孤單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不合適,又站起走到泰一身邊,將玉佩呈上,道:“請君上收回此物,我該回去了。”
泰一笑問:“為什麼一定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