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拉住懿澤,慢慢扶起。懿澤望著孟冬,哭著問:“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這樣的?”
穎妃、容妃、惇妃一起走了過來,穎妃下令道:“來人,將索綽羅氏抓起來,押入宗人府待審!”
孟冬擋在懿澤面前,問:“敢問三位娘娘,懿澤所犯何罪?”
惇妃答道:“這還用問嗎?伺候誠嬪的人都說了,誠嬪支開了所有人,落水之時,身邊只有她一個!”
孟冬替懿澤辯解道:“就算是這樣,就能說明她害了誠嬪嗎?懿澤與誠嬪娘娘在入宮之前就已經是摯友了,誠嬪娘娘在冷宮那些年,懿澤也沒少去探望。娘娘洞悉世事,不可能不知道,她有什麼動機要害誠嬪?”
穎妃冷笑道:“就算沒有動機,可她卻是唯一有機會、有嫌疑的人。況且,我說的是待審,並非定罪,難道完顏福晉也以為不合適嗎?”
孟冬也笑道:“臣妾不敢幹涉娘娘評斷,但既然是待審,還不能證明有罪,軟禁於宮中,派人看守著也就夠了。送入宗人府,豈不讓外人都知道了?懿澤再不濟,也是綿億的母親,萬一要是弄錯了,關在門內,自家人說的清楚,傳了出去,外面人說不清楚,豈不帶累綿億的名聲?想來,皇上也是不會高興的。”
綿億聽到,沒有應聲,但也沒有反駁。
容妃笑道:“其實……完顏福晉說的也有理,綿億還小,聲名要緊!萬一誠嬪只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呢?”
穎妃、惇妃相顧,沒好反對。
容妃就當此事定論,又笑問:“只是軟禁於哪一處好呢?”
惇妃答道:“此事幹系重大,皇上定要親自過問的。皇上常歇在我那兒,不如就送到杏花春館去吧!二位姐姐意下如何?”
容妃道:“我沒意見。”
穎妃道:“在哪一處也不要緊,但榮王府素有傳言,說索綽羅氏並非尋常人,有說是神仙的、也有說是妖孽的,還有說是學了玄門法術。妹妹若只是派些個普通侍衛去看管,萬一看丟了,皇上追究起誠嬪命案,誰也擔待不起。”
惇妃卻並不在意,笑道:“姐姐們放心,丟不了。”
穎妃、容妃看惇妃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不再問。累了這一夜,妃嬪們都渾身乏力,巴不得早些回去,於是都散了。
懿澤還在望著青嵐的遺體哭泣,幾乎不曾聽到對她的處置。
惇妃命人抬了誠嬪遺體下去,按舊例安置,自帶了懿澤回杏花春館,軟禁於一間居室內。為防懿澤脫逃,惇妃讓人在屋內外貼了許多神符,對外聲稱,說這些神符是先前乾隆為捉拿懿澤時請的三百名得道高人所留,貼在此處,無論神妖都無法使用玄門法術,自然逃不掉。此外,惇妃又派了許多侍衛守在各門窗外,以防外面的人劫走懿澤。
懿澤在屋內傷心了許久,她為青嵐的死自責,也為斷了線索心痛,可不得不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慢慢去回憶、思索青嵐說過的話,還有最後落水前的一動不動的模樣。
她越想越覺得,青嵐很有可能在落水之前就已經死了,是因為死了之後無法站立,才會落水,也是因為已死不會在水中掙扎,因此沒有一點動靜,而夜間光線不好、後湖又比較大,所以才很難被找到。
可是青嵐就在自己面前,沒有受傷、沒有外力,怎麼會突然死去?懿澤猛然又想起孟冬說過的永珹之死是“沒有病,沒有受傷,就站著說話,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懿澤細細琢磨著,永珹是準備告知孟冬一個秘密時死的,而青嵐也是準備告知自己一些不為人知之事時死去,他們的死因、死法完全是一模一樣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正想著,懿澤聽到門外有人說話,像是在道謝、說什麼“下次請喝酒”之類的,然後門開了。
懿澤抬頭,看到是札蘭泰進來,很是驚訝。
札蘭泰見了懿澤,就忙說:“索格格,皇上下朝後可能就會審你,你就一口咬死,誠嬪是自己失足落水。昨晚在後海附近巡邏的侍衛都是我的手下,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他們會出面作證,說看到誠嬪落水時,你們之間是有一段距離的。你和侍衛們都立刻下水去找,但天太黑了,所以沒立刻找到。”
懿澤有些懵,她知道札蘭泰統領侍衛,來看她並不難,但她覺得她和札蘭泰並不熟,這樣單獨說話還是頭一次,沒想到札蘭泰竟然一開口說的是這些。
札蘭泰意識到了懿澤的疑慮,道:“格格放心,我絕對是真心要幫你!從前是我年輕不懂事,冒犯了你,還曾對榮親王不利,他卻帶病為我遮掩罪責,我很慚愧。後來榮親王歿於腿疾,我恨死自己了,我已經發誓,只要是為了你和綿億,我萬死不辭!請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