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澤挨個想著後宮現存的那些妃嬪,先想到的,當然是位份高的人,她問:“穎妃?她撫養永琰,有動機害永琪!”
孟冬笑了笑,輕輕的搖著頭。
懿澤又問:“或許惇妃?她上次看起來對我回來很有敵意!”
孟冬又笑著搖了搖頭。
懿澤像用排除法似的說:“宮中四妃還有……容妃?永琪和胡嬙一同隨皇上下江南那次,她不是也在嗎?”
孟冬還是搖頭。
懿澤無奈的問:“你不要一直搖頭好嗎?你不能自己心裡一琢磨,一否定,就完了,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孟冬笑道:“我麻煩你推測的時候,能不能先把時間點給卡準了?你說穎妃撫養永琰有動機害永琪,我且問你,胡嬙被指使魅惑永琪那會兒,永琰出生了嗎?惇妃入宮了嗎?”
懿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確,胡嬙與永琪好上,至少是乾隆攜香妃去杭州之前的事,那時永琰尚未出生,宮中也沒有惇妃,容妃也還只是個剛陪嫁過來的丫鬟。可是排除了這三人,再排除了已經不在了的人,懿澤覺得更沒頭緒,她印象中當年在後宮中有些分量的妃嬪,多已不在,若是去懷疑那些沒有分量的,就多如牛毛了,又有什麼實在的意義呢?
孟冬又說:“你若覺得不好猜,咱們不妨倒著來!你覺得,在後宮中,最不可能害永琪的人是誰呢?”
懿澤低頭思索著,答道:“有子嗣的可能想掃清障礙,沒子嗣的也可能依附旁人,唯一絕不可能害他的,大約只有他的親孃愉妃了吧?”
孟冬笑了笑,笑得很詭異。
懿澤問:“你笑什麼?”
孟冬又笑得很神秘,問:“提到愉妃的時候,你心裡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是有一點。”懿澤望著遠方,回憶著說:“她帶髮修行,多年從不侍寢,從不給太后請安,從不出現在皇后的朝會上,甚至連他唯一兒子永琪的大婚,她都沒有露面。”
孟冬接住懿澤的話,道:“我再給你加上一句,連永琪從重病到去世,她都沒來看過一眼!這位愉妃娘娘,未免也太過於不食人間煙火了吧?”
“你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嗎?”
“你覺得呢?”
懿澤眼珠轉動一圈,想了想,又說:“一個母親,對於自己沒有撫養過、甚至根本不熟悉的孩子,感情淡薄,這一點我能理解。也或許,愉妃只是曾經受過很大的打擊,才會對親生骨肉無情,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一個連兒子死都不會來看一眼的母親,卻會在久病甦醒後第一時間給從未見面的孫子送禮物,我倒真不知道,她是無情還是有情!”孟冬打趣般的笑著,問:“你是不是忘了在熱河行宮,皇貴妃帶領所有隨行皇族女眷擺家宴時,陳公公帶來了愉妃給綿億禮物的事了?”
懿澤恍然想起,木蘭圍場狩獵歸來,在熱河時,是有這麼回事,陳進忠捎來了愉妃給綿億的禮物,本要讓她來保管,後又給了胡嬙。可是懿澤當時對許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年深月久,幾乎是要忘記這件事了。
孟冬又說:“當時你可能沒有留心過,在胡嬙聽到禮物來自愉妃的時候,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那是我所見過的胡嬙最驚恐不安的一次!我甚至覺得,愉妃那份禮物不是給綿億的,而是給胡嬙的。”
懿澤愣住了,她也感覺到了很多不對勁,但卻很難去想象孟冬的揣測。
孟冬又補充道:“有件事,我可能忘了告訴你,你的好姐妹青嵐,早就不在冷宮了。皇貴妃臨終前,告訴皇上說蘭貴人並沒有害過十四阿哥,一再求皇上釋放。皇上為皇貴妃的死傷心不已,時常思念,青嵐也沾了光,被接出冷宮沒多久就被晉為誠嬪,做了永壽宮的主位。”
懿澤腦筋一時間沒轉過來,她沒明白孟冬怎麼又忽然提到青嵐了。
孟冬接著說:“皇貴妃和青嵐之間的恩怨,我暫且還沒弄明白,但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青嵐,而是青嵐在冷宮時,被指派過去服侍她的那個叫做海巖的傻宮女,你還記得嗎?”
懿澤點點頭,答道:“我當然記得,我們都覺得那個宮女跟愉妃娘娘長得很像很像,當時出於好奇,我還跟冷宮的太監打聽過她的來歷,但他們都不知道,就算了。”
孟冬道:“青嵐離開冷宮那天,我也去迎接了,我看到她把那個傻宮女也一併帶出了冷宮,但後來,我去永壽宮看過青嵐幾次,並沒有見過她的傻宮女,她總說是不舒服睡著呢。”
懿澤問:“你是因為對愉妃心存疑慮,才去留心與她容貌相似的宮女吧?”
孟冬答道:“是的。那個傻宮女的名字叫海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早年愉妃在沒有賜封號‘愉’字之前,就是被稱作海貴人吧?”
“這麼巧?”懿澤再次愣住了,這個巧合,巧的未免太多了,又問:“她們……有些親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