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在哪啊?”懿澤的指甲在床頭的木雕上留下刮痕,又大叫了一聲,突然昏了過去。
乾隆的車隊走到了京城城門外不遠處,永琪在馬上隱約看到前方有十幾騎人馬在朝自己這邊趕來,睜大眼仔細看了看,打量著身材,他猜為首的人應該是傅恆。
永琪放慢了速度,走到了乾隆的馬車一旁,拱手喊道:“皇阿瑪,好像是傅九叔在前面。”
乾隆哼了一聲,道:“他來的正好,朕正要跟他算賬!”
永琪問:“皇阿瑪難道真的要把福靈安關入大牢嗎?”
乾隆看了永琪一眼,斥責道:“你還敢為他求情?”
永琪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提醒皇阿瑪,自香妃入宮之後,皇阿瑪給與的寵愛太不一般,前朝後宮中有成見者頗多,皇阿瑪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皇阿瑪若是將福靈安問罪,總要給出一個合理的罪名,兒臣想知道,皇阿瑪給他定的罪名是什麼?”
乾隆沉默片刻,沒有作聲。
永琪又說:“皇阿瑪早已經寬恕了福靈安上次的失察之罪,而且他追回香妃娘娘也算戴罪立功,舊賬已經一筆勾銷,新賬更是無稽之談。這一路上,他戴著枷鎖,吃喝睡覺沒有一樣是方便的,這個懲罰難道還不能讓皇阿瑪消氣嗎?”
乾隆沒有反駁。
“傅九叔就到眼前,請皇阿瑪三思,傷了親戚情面就不好了。”永琪揮動馬鞭,趕到隊伍最前,大喊一聲:“全部停住!”
所有人止步。
傅恆帶了約有十幾個人,快馬趕來,在車隊前下馬,到乾隆的馬車前行跪拜之禮。
乾隆掀開窗簾,問:“傅恆,京中可一切安好?”
傅恆答道:“回皇上,微臣幸不辱使命。”
福隆安已經下馬,到後面去叫了福靈安下車,一起到傅恆面前請安。
傅恆站起就是一個巴掌甩到福靈安臉上,大罵道:“你這個不孝子,第一次隨皇上出門就如此懈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罷,傅恆又是一腳踢上去,福靈安在地上滾了一個圈。
“大哥!”福隆安忙去扶福靈安,抬頭對傅恆說:“阿瑪,你怎麼能下腳這麼狠呢?難道大哥不是你親生的嗎?”
“你還敢護著他,我連你一塊打死!”傅恆說著,又要一腳踢向福隆安。
永琪突然出現在一旁,拉住了傅恆,勸道:“傅九叔,今天是我們府上的好日子,我要做父親了,您打傷了他們會破壞我的喜氣!”
傅恆聽了這個強大的理由,才收回腳,指著兩個兒子說:“若不是看在榮郡王的份上,我今天非打死你們不可!”
永琪又拱手向乾隆拜道:“皇阿瑪,碧彤剛剛讓人快馬給兒臣傳來口信,懿澤正在生產之際,已經熬了一天一夜了,眼巴著我回去……說不定現在已經生了,求您為孫子積福,赦免福靈安!”
乾隆迫於眼前的情況,只好勉強點點頭,吩咐永琪道:“先不回宮了,朕隨你一同去王府看懿澤。”
傅恆向乾隆、永琪拜道:“多謝皇上恩典,微臣一會就帶全家到王府道喜!”
“別高興太早!”乾隆指著傅恆父子三人,又說:“叫福靈安回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寫好了罪己書,再來見朕!不然,就不必去宮裡當差了!”
“臣遵旨!”傅恆、福靈安、福隆安都侍立路旁,躬身拜謝。
永琪又上了馬,帶領車隊向榮王府走去。
目送著車馬全部離開,福隆安忙扶住福靈安,問:“哥,你有沒有受傷?”
福靈安笑道:“父親那一腳,都踢在枷鎖上了,你得問問父親是不是腳疼。”
“啊?”福隆安恍然大悟,驚問:“原來……你們剛才是在演戲啊?”
傅恆推了一下福隆安的腦袋,感嘆道:“你小子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先找鑰匙把你哥的枷鎖開啟。”
“鑰匙……鑰匙在札蘭泰那裡!”福隆安又一次如夢初醒,後悔道:“我剛才怎麼沒想到跟札蘭泰拿鑰匙呢?我現在找他去!”
“別去了!”福靈安叫住了福隆安,道:“札蘭泰是故意拿走鑰匙的,他就是要我帶著枷鎖走回家,他巴不得讓更多人看到我戴枷鎖的樣子。”
福隆安不解的問:“為什麼啊?札蘭泰不是一向很維護你嗎?”
“他已經投靠太后了。”福靈安看了傅恆一眼,似有難言之隱。
傅恆知道這裡有文章,街上不便多問,隨手抽出佩劍,一劍下去砍斷了枷鎖,合上劍鞘,向二子喊了兩個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