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空間泛起一陣強烈的波動,大道漣漪席捲開來,一道威嚴的身影踏著天地而來,屹立在聖殿之巔。
來人是一位面容英武的男子,頭戴王冠,身穿鎏金蟒袍,盡顯威嚴大氣,彷彿是位高權重的上位者,不怒自威,無形之中流露著浩蕩的威嚴。
赫然是風王。
曾在風氏天王府邸接見過沈長歌。
此刻的他一如往昔,神色威嚴,眸子宛如星空般浩瀚深邃,讓人不敢直視,要在他散發而出的威嚴之下低頭、俯首。
“見過風王!”沈長歌雙手抱拳微微行禮,顯得較為尊敬。
如今的他實力早已凌越於風王之上,然而後者終歸是前輩人物,曾對他也極為不錯,多加照拂。
風氏一族,對他亦是極為友善。
沈長歌自然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心中始終記著與風氏天族之間的情義。
方才有此刻的行禮。
否則,放眼如今的天地,誰配讓他行禮?
“小友客氣了!”風王見狀面容之上露出笑容,他雙手虛抬,示意沈長歌不用多禮,隨後他神色嚴肅起來,目光尊敬的看向了前方長裙飄飄的絕代倩影,竟直接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道:“屬下風嘯天,參見聖王!”
洛云溪彷彿全然沒有聽到般無動於衷,她青絲隨風飄揚,長裙搖曳,始終背對著風嘯天不曾轉身。
此時,風嘯天臉龐之上露出苦笑自嘲之色,道:“屬下有罪,當年被葉乘風所矇蔽,以為聖王遭遇了危機,因而前往聖殿救駕,卻不曾想,這些竟是葉乘風的陰謀,屬下慚愧,無法識破陰謀,救下聖王。”
風嘯天跪伏在聖殿之巔,目光之中盡是悔意,面容之上浮現自嘲之色。
他愧對聖王!
愧對自己的內心。
此刻的他彷彿在懺悔般,陳述著自己的罪狀,事實上也確如他所言,當年之事他是全然被矇蔽,毫不知情,沒想到救駕竟變成了一場葉乘風以下犯上的謀逆陰謀。
這些年來,深夜之時,他時常愧疚,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始終被悔恨之意所折磨,遠不像世人眼中那般威風八面,瀟灑快意。
世人只知他風光無限好,卻從來不知他的苦。
有苦難言,愧對己心!
“既然你如此愧疚,在知道了那是葉乘風的陰謀之後,為何還不將之揭穿,反而繼續為他效忠?”洛云溪依舊不曾轉身,卻吐出一道冰冷的話音。
“風氏一族族人千萬,屬下也曾想過不顧一切,揭露葉乘風的罪過,帶領風氏一族的強者討伐,卻始終提不起那個勇氣,勝算渺茫,最終恐怕會累及風氏一族族人慘死。”風嘯天聞言恭敬地回應,從始至終,風氏一族的族人都是他的軟肋,牽絆著他。
風氏一族,有他的家人、他的族人,都是他的血脈近親,他如何能捨棄?
這像是一張牢籠,將他牢牢地困在中心,動彈不得,壓的他近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劍曾因親情而鋒芒畢露,光芒萬丈,最終卻也是因為親情鋒芒盡斂,黯淡無光,不復以往之威。
“屬下自知罪孽深重,自沈長河小友來到聖城之後,屬下便猜測他是聖王的傳人,因而多加照顧,也是為了彌補昔日的罪孽。”風嘯天長跪不起,他面向洛云溪之時,神色恭敬而又虔誠,似等待著聖王渲染。
如此這般,空間陷入了死寂之中,三人久久無言。
風嘯天,便也一直長跪於洛云溪身後,不曾起身。
良久之後。
“唉……”洛云溪方才輕嘆一聲,她轉身注視著眼前長跪不起的英武男子,輕嘆道:“過去種種,今後不必再提,既然元兇葉乘風已經付出了代價,就讓往事隨風,就此隨風而逝吧。”
“從今往後,你依舊是聖朝十大天王之一,風氏天族仍舊是聖朝之內威名赫赫的天族。”
洛云溪清冷威嚴的聲音落下,風嘯天面容之上浮現出驚色,隨後便是逐漸演變為驚喜之色,旋即連忙沉聲道:“多謝聖王寬恕!”
“從今而後,風嘯天以及風氏一族,為聖王效死命,絕不反悔,若有違背,便讓屬下身隕而族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