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妃微笑著誇讚道:“不愧是智君之後,與你這般的聰明人聊天,最為輕鬆了。”
說著,聖妃開始一邊踱步,一邊娓娓道:“近來西洲發生了一場駭人的瘟疫,據說災禍慘重。白帝雖年少有為,可畢竟難抵兩面,一邊治理西洲,一邊解決災情,難免有些捉襟見肘。此時西洲又無神官坐鎮,本官身為五大神官之中,甚為擔憂西洲的百姓。可貿然派人介入調查,這在禮數上不敬。所以,我想讓你去走一遭,替我瞭解瞭解西洲的情況。”
“臣下聽明白了。”說著,冷飛看向少顏道:“公主,這是也要同在下一起嗎?”
聖妃代她回答道:“少顏公主是白帝的妹妹,有她與他們一道,路上還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煩。況且,他的師者晚千,也出身於西洲,與你們一道,也可做個嚮導,互相有個照應。”
冷飛躬身一拜,回道:“冷飛領命。”
晚千再次湊了過來,唸叨著:“青羽兄,這會你可甩不掉我咯!”
………
西洲,白帝宮。
少陽坐在九尊之座上,看著面前寬大銅案上靜置的文書,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座下,一眾官員面面相覷,誰都不敢率先吱聲,打斷白帝這良久的沉默。
“帝君。”
右列首序,站出一位老人。
他抖抖寬長的朝服,露出雙手捧禮道:“敢問這文書上,所書的是何事?”
少陽用手指輕敲著桌案,又沉默了好一會。
“湯城,你們都知道吧?”
老者點點頭,應道:“略有耳聞。聽說此人年紀雖輕,卻頗有徵戰之能,深得中洲大將軍姬川的信賴。”
少陽深吸一口氣,點著頭回應道:“他想要向本帝借道。”
“借道?這是何意?”老者不解。
似乎是坐的太久,少陽起身時,踉蹌了一下,險些沒有站穩。
座下,一眾官員急忙埋頭,輕笑聲即刻止住。
少陽撇頭掃視了大殿一眼,他咬咬牙,繼續說道:“他想要……攻打昌城。”
一瞬間,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猛地抬起了頭,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這是好事啊!帝君應即刻書信一封,將此事答應下來。”老者情緒有些激動。
少陽撇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妊太尹覺得這是好事?”
妊姓老者左右看了看百官,然後解釋出了自己看法:“這墨軒,雖祖上出身於我西洲,可自從墨老將軍離世後,他的父親墨持,就貪利忘本,舉家遷往了東洲。在東洲那彈丸之地,做了個逍遙自在的東君,說起來,這墨軒與我西洲,早已任何無瓜葛。就這樣一個非我族類,卻死賴在咱們西洲不走。如今,湯城既然有心為自己賺名聲,我們何不借道於他,借其手,除己禍?”
少陽再次深吸一口氣,長嘆道:“可我畢竟與他年少相識,又怎能做出這種不仁不義之事?”
“非也!”妊老者立刻反駁道:“墨軒者,本就不是善類。所謂居於昌城,也不過是他趁我邊境薄弱,偷襲所致。況且,他早年在中洲的那些苟行,諸位也都有聽說吧?在自己家裡養一個這樣的惡人,諸位晚上,可能睡的安穩?”
聽他這樣一提醒,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即使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可墨軒在中洲執掌夜命的事,卻依舊是駭人聽聞。
浮動一式,可順行十步。
掌握這一招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隨心所欲的瞬間置人於死地。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墨軒對於他們,雖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但有一個隨時可以決定自己的性命的人呆在你的身邊,任誰心中,都難以接受。
大殿上,僅片刻的沉默後,便突然掀起了一陣狂潮。
“妊太尹所言極是,非我洲人,其心有疑。誰知道這墨軒心中想的什麼?他前一次敢明目張膽的潛入白帝宮,後一次,說不定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