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說幾里外就有一個活人,可又指不出方向,就此作罷,一時語塞站在原地。
“罷了罷了,看你如此可憐,我也正巧無聊的緊。這樣,你若能飲上半壇酒,我便讓你與我一同分食這烤鹿。”
說著,男子從樹上扔下一個罈子。
少年穩穩托住,他伸頭進去看了看,不過是一罈水而已,又有何難?
想著,他毫不猶豫的舉起罈子往嘴裡猛灌。
“好小子,看不出來你酒量不錯嘛!”男子看到他的舉動稱讚道。
不稍片刻,飢腸轆轆的少年就已將半壇酒倒進肚去。
“嗝~你說的話算數嗎?”少年舉著罈子問道。
“自然。”男子從樹上翻身落下,輕巧著地,竟然沒有絲毫響聲發出。
少年這時才得以細細打量男子,七尺的身高,比自己高出一頭左右。破布麻衣之下是皙白的面板,清眉之下掛著一雙細目,眼角狹長而又犀利。鼻峰高挺,猶如刀子刻出般的精緻。
“我一個人實在無聊的緊,來!你陪我邊吃邊聊。”
男子拽下一個鹿腿遞給少年,油水滴答滴答滋養著土地。
“多謝!”
少年感謝一聲,迫不及待的開始瘋狂啃食。
“嘁!小子,你究竟是幾年沒吃過飯了?活像個餓死鬼託身。”
男子從懷裡抽出一柄精緻短刃,上面鑲嵌的寶石與他那粗布的衣物毫不相符。
少年眼中自然注意不到這些,他一手抓住鹿腿,另一手將男子割下來的肉塊盡數吞入腹中。
“嘖嘖,你慢些吃。來,喝一口!”
男子將酒罈推過去,少年再次抱起這足有他半身高的罈子仰頭痛飲。
“哈哈哈哈,痛快!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這樣暢飲了。”
少年把罈子遞回去,騰出嘴問道:“那你沒有朋友嗎?”
“朋友?”男子想了一會兒,用刀子割下一塊肉遞進嘴裡,邊嚼邊說道:“以前是有的。”
“那後來呢?”
“後來啊!他們都走了。”
“走了?去哪了?”少年直接上手開撕。
男子撇了他一眼,說道:“自然是去做他們自己的事了,不然像你一樣無所事事嗎?”
少年想,明明你比我看起來更像個閒人。可對方畢竟款待了自己,這話終歸不能說出口。
“那就不能再見面了?”
“很難。”
少年點點頭,男子把酒罈遞給他,前者再次痛飲幾口。此時,酒勁上頭,少年暈乎乎的靠著樹去,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快要倒地了。不,明明是天地在旋轉。
“哈哈哈哈哈!”男子看著他的窘態,朗笑幾聲。
“還……還沒有請教前輩大名,嗝!”少年打著飽嗝問道。
“天下眾生芸芸,你我相識不過一面,何必知曉姓名。”
“也……也是。”
接著,少年就在餘溫的黃昏下靠著老樹昏睡過去。
“就叫我……清風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