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河和杜嶽則是扶住床弩尾端再往上抬起。
“再高一點,好,可以了,往左,再往左……”
陸溫隨即示意崔河還有杜嶽按照他的指揮調整床弩的射角。
其實是陸小寧在指揮陸溫,因為陸小寧已經把監控鏡頭對準了這架床弩的準心。
崔河雖然照做了,心裡卻還是充滿了懷疑,這黑燈瞎火的,陸溫真可以看見賽呂河上飄下來的吐蕃木排?又不是夜梟,如何夜間視物?
正思忖之間,耳畔陡然響起梆的一聲巨響。
卻是陸溫已經扣下了弩機,六尺多長兒臂粗細的火矛便立刻挾帶著刺耳的尖嘯聲,閃電般射向賽呂河面,並在空中劃出一條火焰軌跡。
也就是石脂,這樣的高速飛行也不會吹滅。
下一個霎那,賽呂河面便傳來篤的一聲悶響。
隨即明滅的火焰穩定下來,一下照亮了方圓十幾步的範圍。
“射中了!”南望樓上頓時間響起一片歡呼聲,因為火光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剛才射出的火矛確實釘在了一條木排上。
崔河也是當場傻掉,居然真射中了?怎麼可能?
鄰近的木排上有負責撐篙的吐蕃兵,見狀便立刻快步衝過來試圖將麻繩砍斷。
但是陌刀隊怎麼可能讓吐蕃兵如願?沒等吐蕃兵衝到近前,十幾支弩箭就已經從望樓上攢射而下,瞬間將吐蕃兵射成一隻刺蝟。
從望樓到賽呂河面落差不過三十步,再加上又是居高臨下,吐蕃兵都沒地躲。
陸溫接著射出第二支火矛,原本順流而下的木排就被拉停在望樓下的河灣中,也就是這裡是河灣,水流相對較為平緩,否則真未必拉得住。
這畢竟是數以百計的圓木,順流而下的慣性極大。
為了確保木排不會被沖走,陸溫又緊接著射出了八支長矛。
透過十支長矛及十條兒臂粗的麻繩,將木排牢牢的束縛住。
木排上撐篙的幾十個吐蕃兵紛紛趕來解救,試圖斬斷麻繩,但是無一例外都遭到望樓上的唐軍射殺,吐蕃人的木排徹底被截停。
田大甲和王萇他們趕到時,陸溫甚至已經派人下到木排上,解下綁在木排上的麻包並透過絞輪往望樓上送,裡邊裝的全是青稞。
“校尉,青稞,全是青稞。”杜犢興奮的道。
田大甲抓起一把青稞,放嘴裡嚼巴,入口只覺一股子清香。
“上等的青稞,去年秋天新打下的。”田大甲將青稞放回去,又用力的拍打著陸溫的肩膀說,“陸溫,你小子可以,又立了大功!”
“校尉過譽了。”陸溫還是一臉謙虛。
旁邊的王萇卻一臉陰悒,這下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