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養在外面一輩子,平凡過一生就夠了。可你還是回來了,這京城,暗湧四起,不適合你。”老夫人給凌初一夾了一筷子青菜,繼續說:“你不嫁將軍,老身替你想法子。”
面前這個老人,算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第二個為她考慮的人了吧!
第一個,是讓她快跑的小蘿蔔。
“父親已經替初一決定了,父命不可違。”
“初一,你願意嫁嗎?”
“自是不願。”
“你不願,那老身就不讓你嫁。來,多吃點。”老太太笑著把菜夾到凌初一的碗裡,“以後有什麼事,都和祖母說,祖母替你解決。”
“好。”
晚飯用畢,老夫人孫氏身邊的謝嬤嬤親自把凌初一送出寧安院。
凌初一在院子裡多停了一下,謝嬤嬤注意到凌初一眼神落在梔子花上,便開口道:“大小姐,當初老夫人是極為不贊同把你送去鄉下的。老夫人並非老爺的親生母親,也無法過多幹預。”
“大小姐你去了鄉下,老夫人擔心你,還命人月月送去補給。老夫人是真的心疼大小姐你的。”謝嬤嬤壓低聲音,低語道:“老夫人命人摘下梔子花,曬在庭院中,還說要給大小姐你準備梔子花枕頭呢。”
“祖母厚愛,初一感激不盡。”
“大小姐對茉莉可儘管吩咐,她是老夫人的人。”
凌初一一愣,這凌府,水深的很啊!茉莉明明是林氏給她的人,她還以為是林氏派茉莉來監督她來著,結果茉莉竟會是老夫人的人。
謝嬤嬤能感覺到凌初一的疏遠,便不再提,她想,來日方長,大小姐會明白老夫人的。
近郊,護國寺禪院。
靈芝披著夜色,滿身帶露,走進禪房。
“主子,那個小村莊一夜之間被血洗,無人生還。屠村之人神通廣大,把痕跡都處理掉了。”靈芝稟報道:“沒有那位姑娘的蹤跡,想來她已經逃走了。”
“姑娘?小沉沉,你什麼時候認識了姑娘?”明月把殷離沉身上的銀針取了下來,繼續問道:“那墳裡埋的那個王耀之是誰?”
“如明月公子所料,那王耀之的確是王家人,只是這王耀之是外室所生,並未入族譜。據探子來報,這王耀之在賭場出老千,被人打傷,隨後死在王尚書為其置辦的宅子裡。”靈芝說道。
“小沉沉,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燒這王耀之的屍體?”明月把銀針收入針囊之中,猜測道:“莫不是,你要……”
“晦氣。”殷離沉輕皺了一下眉頭。
“這……你見過那麼多的屍體,也不見你皺一下眉頭。偏生對這具屍體例外,毀屍滅跡,你這是不想讓這王耀之投胎轉世吧!”明月吊兒郎當的把垂在肩上的頭髮往後一甩,轉而對靈芝說:“我沒到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靈芝垂首站在一旁,對明月的話置若惘然。
“哎,你們主僕兩人都是悶葫蘆,和你們說話簡直太難受了。我還是去找老和尚下局棋。”明月開啟房門,“對了,小沉沉,你的未婚妻據說換了呢。”
“誰?”殷離沉問道。
“我還以為你不關心呢。”明月退回禪房內,帶著看戲的神色說道:“本來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凌初韻,換成了養在深閨,從未露面的大小姐凌初一了。哎,據說這大小姐凌初一自小就是個病秧子,還別說,和你這個毒人還挺般配的。都是命不久矣的人了。”
“凌初一!”殷離沉似有深意的唸了一聲名字。
明月打了一個寒顫,轉身就離開了禪房。依著他對殷離沉的瞭解,殷離沉念誰的名字,誰就要倒黴。
而且殷離沉還是這副深思熟慮的表情,怕是往後的好戲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