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少卿回到桌邊坐下,茫平安站在他的旁邊。年放在他肩冊引的內側緣上,用手指開始按,一邊按。一邊問秦少卿疼不疼。
蘇定方坐在旁邊,心想:“是冷凝肩吧?找點老生薑啥的糊一糊不就得了,又不是什麼貴的東西!”他和秦少卿不一樣,他出身行伍。體格健壯,什麼病都沒有,自然不理解秦少卿的苦楚。
秦少卿不停地道:“這裡疼,這裡也疼!哎呀,這裡疼得尤其厲害!”
王平安是在為他按痛點,痛點,也就是牽制肩周活動的肌肉粘連點。
按了半的,王平安道:“倒也並不是十分嚴重,只有幾個點痛罷了。”轉過身,對秦少卿道:“這幾個痛點的位置,你能記住吧?”
秦少卿苦著臉道:“哪還用得著記,一按就疼啊!”
王平安笑了笑,道:“我教你個法兒,回家讓尊夫人照著做,很簡單的。”他伸出手指,道:“看著,兩指寬,在疼痛的位置周圍,上下左右取四個點,然後對每個點進行按揉,先向右揉,不用揉得太久,但要記住次數。然後再向左揉,也要記住次數。秦少卿道:“為什麼要記住次數?”
王平安道:“因為揉過這幾個點之後,還要揉中間的痛點,揉痛點的次數,是揉周邊這四個點次數的總和。嗯,也就是四倍的次數
秦少卿哦了聲,又道:“能不能省點事,用手掌揉?手掌大,一次就都揉到了!”
蘇定方平時受過秦少卿的氣。聽他這麼說,嗤笑道:“吃飯也挺麻煩。為何頓頓分開,一次全吃了不就的了,就怕你撐著!”
秦少卿臉刷地就沉了下來,道:“蘇將軍,你的案子拖了十幾年,到現在還沒結,是想永遠也結不了吧?你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快回你自己的院子裡去!”
蘇定方呼地站起身,大是氣惱,他看向王平安。王平安衝他一笑。對秦少卿道:“蘇將軍的案子,太子有意過問,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蘇將軍就快出去了!”
秦少卿一愣,看了眼蘇定方,再沒說什麼。
王平安用剛剛說的方法,替秦少卿按揉好了,道:“這回秦大人再去用手指爬牆,看看效果”。
秦少卿摸著膀子站起身,道:“似乎舒服不少,不象剛才那麼疼了!”來到牆邊。又用手爬起牆來。
這回他手指爬的高度,可比上次高上了許多,上次是隻到頭部,這次足足高了半條胳膊那麼長!
王平安笑道:“如何,好點兒了吧?。
秦少卿又驚又喜地回過頭,道:“豈止是好點,效果顯著啊!”他回到桌邊,衝王平安拱手道:“多謝王侯爺。哎呀,你看看,我連拱手都比以前高了許多!”
王平安哈哈一笑,道:“每天都做,肩膀便不會疼痛了!”
屋裡正客氣著呢,有衙役來報,說馬周馬大人來了!
秦少卿大吃一驚,馬周來了?馬周可是中書令,宰相之一,他來大理寺幹嘛?就算有事的話,他只要派個人來。那大理寺卿就得巴巴地趕去西臺見他,何必他親自來此?
王平安笑道:“馬大人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秦少卿和蘇定方一起看向他。兩人心中同時想:“來看你的,不會吧,你有這麼大的面子嗎?”
三人一起出了院子,去外面迎接馬周,稍等片玄,就見馬周緩步走來,陪著他的正是大理寺的最高長官,大理寺卿,也就是秦少卿的頂頭上司。
三人同時上前,給馬周見禮。馬周擺了擺手,道:“免了。”他看向蘇定方,奇道:“這不是蘇烈嗎。你為何在此處啊?”
蘇定方心中嘆氣,俺這個人別人還記得,可俺的案子,是真的沒人記得了,拖的時間太久了。他道:“回馬相的話,末將貞觀四年犯了案子,至今沒有結案,所以要經常來大理寺陳述。”
馬周皺起眉頭,看向大理寺卿,道:“是和李靖李大將軍出征突厥的那個案子?怎地到現在還沒有結案?”
大理寺卿一哆嗦,心中生氣,這個蘇定方太不象話,你不識時務也就罷了,還要連累我也被責問!他忙道:“馬相,蘇將軍的案子很是複雜,無法一時結案,倒不是下官沒處理好。”頓了頓。又道:“但下官也從未難為過蘇將軍,他在這裡做陳述時,衣食供給,向來是不缺的”。
馬周點了點頭,道:“儘早結案。老夫今日來此,就是來看看。大理寺中是否有冤假錯案,年底時就要做考核了,你留心一些,莫要得個差評”。
大理寺卿額上冒汗,忙道:“是是。下官省得,多謝馬相提醒。”他看了眼蘇定方,心中暗想:“不是我們不想結案啊,實在是這個傢伙太不識時務了,王八咬秤機,點鐵了心地不承認。我們仇沒辦法啊。他肯服軟。不早就出甲了!”
馬周並沒有對王平安說什麼。也沒和他招呼,就象沒看到這個屬官似的,慢慢地走進了院子,見小院精緻,道:“這裡到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