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柳傾城噗嗤一笑,常毅也笑了出來。杜鵑兒卻道:“二位除了這個,就沒別的要說的了麼?”
柳傾城與常毅互看一眼,常毅生怕柳傾城說漏了嘴,便還是先搶上話來道:“自然沒別的要說的了。我們還有事,先去別處了。”
說完就拉著柳傾城朝外走去,柳傾城意欲掙脫又怕被他二人瞧見。也只好跟隨他走到遠處,待遠了些,才問向他道:“你幹嘛不讓我說?剛才那麼好的機會。”
常毅道:“我實在有些狠不下心來,你沒看那老人家對那杜鵑兒十分的歡喜麼?我們若此時潑上一盆冷水,豈不大家弄得下不得臺階?而且你看那杜鵑兒一臉得意的樣子,倒像是看破了一切似的。”
柳傾城急道:“那該怎麼辦!你不會是想打退堂鼓吧。”
常毅道:“自然不是。你且設想一下,若是你立馬講出了一切。首先老伯肯定是十分震撼的,你接著就得去向他解釋。而在你解釋的過程中,旁邊的那位,也就是杜鵑兒,她必定會想方設法讓老伯不信任你。或表現得可憐兮兮,或搬出許多是非混淆視聽。總之,她既然甚有心機,你就很難得逞。”
柳傾城道:“這個不成那也不成,我們當如何?”
常毅道:“照在下看來,不如先將那老伯拉到一個無人之地,咱們細細地對他道明原由,他雖很是震驚。但至少可以給咱倆足夠解釋的機會。等到說服了老伯,緊接著要綁那杜鵑兒,必也不是難事。”
柳傾城道:“你想的未免有些簡單。難不成老人家僅憑你的一面之詞,究竟不信與他詳談甚歡的杜鵑兒,卻反而去信你麼?”
常毅道:“姑娘雖說得有理,但總不能當著那杜鵑兒等我面兒說!以防她使詐。”
柳傾城嘆道:“成吧,都依你,你要如何便如何。”
兩人商議已定,便趁著杜鵑兒去準備晚飯尋機將老者拉到屋腳處站定。老者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兩人,常毅便將一切都告知老者。
老者聽完極為驚詫,向他二人追問,兩人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都細細地向他解釋清楚。老者聽聞過後,還是不願信之。意欲去向杜鵑兒索問,柳傾城卻道:“老人家,你就算現在過去,那小賤人肯定是在你這裡百般哭訴,講說自己受委屈,遭人誤會。也就是說我與常大哥汙衊了她,她那般能言善道,您必定會心軟。”
縱然如此,那老者也不聽她的。只是堅持要去找杜鵑兒,便帶著柳傾城與常毅兩人到了廚屋之內,杜鵑兒正在擇菜。見三人齊至,便起身相迎,又問:”三位有什麼吩咐,只管叫奴婢進去吩咐,怎麼還特意來呢?”
常毅怒道:“你少裝蒜!如今老伯在場,你就如實招了吧!”
杜鵑兒疑惑道:“招什麼?”
老伯道:“這兩位說你出賣我們,引來了伏羲城裡的守城軍,使得我們不得不遷移出去,對此你有什麼說的?”
杜鵑兒聽到這裡,只沉默不語。柳傾城冷笑道:“老伯,我就說她肯定會打死也不承認的,咱們多說無益。”
不料杜鵑兒卻道:“不錯,是我做的,是我通風報信,害你們到如此境地。”
此話一出,常毅與柳傾城都很吃驚。他們一貫以為這丫頭頗有心機,絕不會那麼容易就承認的。現在卻出乎意料地認栽,實在是不可思議。
老伯便追問道:“你究竟為何要這麼做?殊不知這些人都是良善之輩,你難道便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麼?”
那杜鵑兒當即跪在老伯面前,一聲不吭,只是抽泣。柳傾城卻冷笑道:“果然還是要裝可憐。”
老伯問道:“你若有什麼委屈之處,還請說來。”
杜鵑兒垂首不語,半晌才哽咽道:“奴婢沒有委屈,也沒什麼好澄清的。任憑二位處置!”
老者道:“你莫要害怕,有我為你做主。這兩位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你只管實話實講。”
杜鵑兒道:“奴婢本是公孫府中一卑微之奴,終日待於廚下做活。可自從黑風幫一眾人等入府之後,幫中子弟不守循禮,時常放縱妄為。公孫老爺又寬濟不顧,致使那幫人更加放肆。尤其是那戚六,簡直色鬼一個,多番冒犯女流之輩。勾搭府內婢女,還將我騙去為那尤三淫樂縱玩。我恰有父母兄弟為此府中家下人也,那莫寒來後,尤三便欲使我前去伺候。外加又有其心腹之人在公孫略老爺面前進饞,老爺果然命奴婢前去服侍。如此趁了尤三的願,讓我潛伏在內。以待後命!我若不從,必定要殺我父母親人,我不忍家人離去,只得含淚為之!”
每說一句便掉幾滴淚,言辭動人,聽者無不動容。那老者早已是淚痕滿面,柳傾城與常毅也是面面相覷,不識其言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