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言那莫放一直叫不回莫雲天。心知難以挽回,便心生一計,先自休養生息,待身體愈復之後,擇一日自去皇宮求見梁帝。
宮內太監報知梁帝,梁帝忙請進來,莫放到了御書房,當即跪在地上磕頭請罪。梁帝不明所故,便要請他起身,莫放卻執意不肯,只說有負聖恩。梁帝便問發生了何事,莫放羞於啟齒。怎奈梁帝相問,只得一一道出。
梁帝聽罷略有沉思,便朝莫放道:“罷了罷了,你若不能也不必勉強。”
莫放道:“臣本有罪,且思得良計,欲要為陛下分憂。”
梁帝忙問是何良計,莫放便將呂秋蓉一事盡數道出,梁帝先是一怔,而後卻略有不樂,莫放只磕頭道:“願陛下成全,入牢之苦全為此計而生,若陛下不準,當前功盡棄。遲上一步,當真難說了!”
梁帝思索良久,卻派人出宮入大理寺將莫雲天召進宮來。大理寺內莫雲天聽聞此信,真乃是大怒不已,冷厥只笑道:“三公子可真有辦法。”
莫雲天惱道:“你還為他講話!他如今竟搬出陛下來了,陛下見他一身的傷,哪能不心軟?”
冷厥道:“公子若真能說動陛下,倒也省了侯爺不少力不是麼?”
莫雲天道:“本侯原本就沒打算要為他請命!這會子倒好,他倒為自己請命了!”
冷厥道:“侯爺還是趕緊進宮,看陛下如何說罷。”
莫雲天不及抱怨,只得隨了執事太監進宮面聖。到了御書房參拜,梁帝便向莫雲天罵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家公子的事兒!”
莫雲天低頭道:“老臣知道。”
梁帝怒道:“知道為何不向朕奏明!非要等到你兒子親自進宮來不成?他說是你不準,他沒法兒只得向朕求助!”
莫雲天忙解釋道:“陛下息怒,這全是犬子莽撞!老臣定要好生教導他!”
梁帝道:“你且休說此話!如今京城之內莫均莫寒都不在,叫朕還信得過誰?你只說此計當不當行!”
莫雲天一時不敢答言,梁帝冷道:“只怕是你三兒子如今做不得七雀門的主,你好編排他是也不是?”
莫雲天忙再度叩拜道:“老臣從無此信,實在不敢哪!”
梁帝道:“你既不敢,便有話直說!”
莫雲天道:“別的尚可,只恐放出人來,局面不好掌控。”
梁帝道:“怎麼個不好掌控?難道一整個七雀門都管不住一個黃毛丫頭的不成?如今詭滅族寥寥無幾,只剩下那幾個孤鬼尚未挖出,此一節如若成了。則京城之內再無別項大事!”
莫雲天道:“犬子年幼,正因沒個主事之人,老臣卻難摻和七雀門之事,到時不便安排。”
梁帝道:“你也太小瞧你家莫放了。別說他,就連莫寒如今也是能獨當一面的了。由何竟信不得他?朕為他做主,今日便下聖諭由莫放帶去擎天谷,直接放人!至於怎麼安排,你們商議著定!此次萬不可給朕搞砸了,不然朕可難饒你!”
莫雲天聽如此說,當真半句話都難回,只得一一應承下來,莫放亦大謝不盡。
父子二人領諭出宮,隨執事太監外加副使冷厥一同前往擎天谷宣讀聖意。
擎天谷掌事鹿元生接著,心裡不大樂業,只要問清了緣故,執事太監只說:“掌使只同莫侯爺與三公子說明即可。”
鹿元生只得罷了,獄衛引太監離去。
鹿元生拜見莫雲天,引眾人到議事廳看坐吃茶,三人吃了茶水,鹿元生便問緣故。冷厥只將莫放之計告知鹿元生,鹿元生因前些日子莫放出言詆譭自己之事已是不快。
雖說也鞭打了他幾頓,但仍舊餘氣未平。莫放也因先前自己放誕無禮,得鹿元生教訓,心中亦是不快。如今既不賠禮也不道歉,只當從未發生過一般。竟隻字未提,只朝鹿元生施禮道:“還望掌使成全。”
鹿元生本以為那莫放定要埋怨自己,如今見他雖不曾提及,卻也是謙卑有禮。況莫雲天在場,自己也不想場面太難看,因此便笑道:“倒不知三公子設此良謀,還真是少見。”
莫雲天道:“犬子年輕,哪及掌使老成。此一行也是斟酌再三,有本侯外加冷副使做保,望鹿掌使開金口,將那呂秋蓉交給本侯。待事成之後,本侯定當重謝!當然,人算不如天算,如難蒙老天眷佑,一切後果自由本侯一力承擔,半點不與鹿掌使相干。”
鹿元生忙道:“侯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且又有陛下聖諭,在下自然遵命。原本這呂秋蓉全系貴府二公子一力擒得,如今重歸上駿府,焉能不遵諭承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