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去那院中莊恕所關之屋審訊,見屋門前站著兩名捕快,鹿元生便問道:“可送了食水不曾?”
那捕快回道:“屬下送了,那莊恕也吃了。”
鹿元生示意開啟屋門,捕快便開門請鹿元生進去。鹿元生踏進屋門,卻見十分亮堂,原來是迎頭對面一口窗門大開。鹿元生當即驚住,再往桌椅處一瞧,並未見到一人。地上只留有一捆繩索,還有半倒下的椅子一把。鹿元生大怒,忙喊門外兩個捕快進來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兩人見了這般景況,眼都直了。忙說:“屬下不知,屬下不知啊!”
鹿元生罵道:“定是你二人放走了那莊恕,不然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二人忙跪下求饒,並說:“屬下實在不知道,還請掌使明察!”
鹿元生也不去理睬他二人,速速奔到另一院落中,到莊恕之母蔡氏房前,見依然是兩個捕快把守。莊恕忙叫開門,捕快便開門。進去一瞧,果然一併連他母親都不在屋中,那兩個捕快亦是大為驚詫,紛紛跪地求饒。
鹿元生也是一臉蒙圈,根本不知何故。只顧大罵捕快,忽地腦中閃過一念,急忙奔往冷厥房前,也見有兩個捕快看守。鹿元生此時平靜下來,叫他二人開門。開啟門一瞧,果然與預料中一致,冷厥不在屋中,窗門大開。鹿元生便知端的,忙聚集眾人,下一道命令:“六雀副使冷厥叛門!著藍衫捕快,紅衫捕快,紫衫捕快,全城搜捕冷厥!”
眾人皆有疑惑,鹿元生怒目憤說:“此人私自放走門內重犯,此乃大罪,形同叛門!且今日巡城軍闖入門中之事,均屬其過!另外門中定有與他暗通之人,即日起徹查內奸,違者定斬不赦!”
眾皆駭然,但又不得不遵奉指令,遂分派搜查去了。
且說冷厥一事,趁著前院爭鬥之際,自行解了繩索,翻窗踏瓦來至莊恕與其母親蔡氏房中,救他母子二人出去。
且不動聲色,不為一人所覺。將母子二人安頓在城內隱蔽之處,速去上駿府找莫雲天求助。屆時莫雲天剛領兵回府,正沒歇上一歇,欲進宮面聖之時,冷厥闖入屋中,備言其事。莫雲天得知莊恕安然無恙,心中甚喜,忙隨了冷厥去看望他母子二人。撫卹一番之後,與冷厥商議後面之事如何。
那冷厥只道:“在下私自放人,此時此刻,那鹿元生定下令緝拿在下。侯爺如要還在下清白,須得進宮請聖上裁度。”
莫雲天會意,坦言就此進宮。冷厥自在原處候待,順便保護莊恕母子。
然那原先私通訊息的三名藍衫捕快,竟被鹿元生一一挖出。你道他怎生得知的?原是此門中捕快向來亦有諂媚奉承之人,因偷聽得那三名捕快屋內商議之事。
本不敢稟告,但得聞鹿元生要徹查此事,且助者立功必受賞升職。於是秘密告知鹿元生,鹿元生大怒,重賞此人,又將那三名捕快並看守在冷厥屋前的兩名捕快一併抓起來就地處死,梟其首級傳示門內眾捕快。
自此人人悚懼,皆不敢相助冷厥。冷厥聞知此事,心痛不已,暗恨那鹿元生暴虐濫殺。誓要與他爭鋒,可莊恕母子尚在身邊,自己又不得抽身離開。自也不敢聯絡門中捕快,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辦了。
卻說莫雲天進宮面見梁帝,彼時梁帝在御書房中批折,一如往常。
忽小太監來報:“宮外有一品軍侯上駿侯爺求見。”
梁帝便宣他進宮,莫雲天便入宮進而到御書房內參拜梁帝,禮罷梁帝問道:“愛卿有何事處?三日前愛卿已許諾十日之內必破賑災金案,如今可有進展呀?”
莫雲天滿面羞慚,仰面而泣道:“老臣無能,竟叫擎天谷谷主七雀門一雀掌使調至城內,如今他欺上瞞下,獨斷專行,竟將無辜之人擅自羈押!此皆老臣之過也!”
梁帝大異,轉而思忖一二,又道:“愛卿是說那一雀掌使鹿元生作上瞞下,藐視門規律法不成?”
莫雲天叩頭答道:“正是!”
梁帝嘆了口氣道:“只要不弄出人命,朕便不管!”
莫雲天道:“可是...可是那鹿元生根本不將陛下放入眼中,老臣規勸再三,他始終不聽。將那紫麟書齋內的莊恕莊先生押住不放。且頂撞老臣,老臣帶了巡城軍去。他還是拒不聽令,只好請陛下定奪了。”
梁帝大怒,道:“愛卿好不知體統,這點事也來煩朕!朕不問經過,只求結果。且七雀門之事向來不屬三司六部,朕既委派了那鹿元生來,如何卻要反治他罪?且還是愛卿與愛卿之子所薦,如今卻要朕反悔不成!任憑他無法無天,朕只待十日之後再行計較。如若案子破了,朕自論功行賞。彼時功過一任愛卿裁度,那鹿元生當真有過,朕自會治他的罪。左右不過幾日罷了。快快退下,休來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