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豎日天明,莫寒將信收在紙件裡,重新放入大紅襖褂裡頭,再將襖褂藏進衣櫥底下的抽屜裡。
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但心裡已暗暗做了決定。這深藏在上駿府裡的不為人知的謎底,必是要重見天日的。
此時莫寒極為睏倦,想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先穩打穩紮為好。眼下自己睡眼惺忪,當安心睡上一覺才對,一則不讓家人擔心,二則不令旁人生疑。
由此躺在榻上,假意安睡。
不消一時,來了兩位女婢,自是小蓮小芙了。
二人見莫寒還未醒轉,也不敢作聲,只因莫寒身子虛,正是該好生歇息的時候。而莫寒本就是在裝睡,方才已然睡過一覺,那兩人走到近旁時,莫寒就醒了,只是並沒睜眼罷了。
這時那兩人互看一眼,準備轉身離去時,莫寒卻睜開了眼眸,伸了個懶腰,假意剛剛醒轉,朝走了一半的兩人說道:“二位有何貴幹?”
兩人驚得迴轉身子,見莫寒已醒,忙回話道:“我們二人是過來瞧瞧公子的,奴婢們有罪,打攪了公子。”
莫寒道:“你二人並非打擾了我,我只是醒來後才瞧到你們兩個的,所以無需自責。”
二人聽到這裡,才放下心來,由是服侍莫寒洗漱。小蓮去外頭瞧飯可有備好,小芙在裡間服侍。
莫寒此時憋著一股勁兒,只想趕緊吃完了飯,再將這倆人打發走,留自己一個人。這樣就能做想做的事了,也不會怕被人發覺。
俄頃,小蓮回來說飯已備好,小芙便將莫寒領到膳廳。莫雲天周夫人已坐在桌邊,莫均莫放對立而坐。莫放心裡沒好氣兒,莫均若有所思,似是還沒意識到。
待莫寒來了,周夫人趕緊拉了他挨著自己坐定,一家子用完了早飯。
飯罷自是各有各的事情,莫放匆匆走出家門。而莫寒還在猶豫要不要將自己所知道的告知莫均,話到口邊,莫寒還是嚥了下去,只是眼見著莫均走了出去。
自己便也走出廳外,小芙在後跟著。莫寒本想著到了屋子裡就說自己想在府裡散散心,不讓小芙小蓮在後跟隨。哪知剛到屋內,莫放就衝了進來。
莫寒一驚,心知麻煩事兒又來了。莫放朝他道:“寒弟,我想和你談談,不知你可有空?”
莫寒道:“我現在是全府最閒的人了,你說我有沒有空?”
莫放笑道:“那就趕快進去說。”
二人到了裡間,小蓮端來茶水。莫放匆匆喝了一口,莫寒就讓小蓮退下。
莫放道:“寒弟,你覺得小淑真的如二哥所說的,是咱們府裡的細作麼?”
此話若是放在昨日或是前幾日說,莫寒必然一口咬定,小淑八九不離十是內奸。
但昨晚讀了那封信,此時的莫寒很想將實情道出,畢竟莫放是自家人,他總不會出賣自己。
可莫寒心裡總有一個念頭,就是小淑所陳的實情,雖是可信度極高。
但自己還是想先將事情查清楚,捋順了真相,再和盤托出。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走漏風聲為好,即使是自己最為親近的人。
莫放見莫寒並無回應,又見他心不在焉,又朝他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此事疑點重重?這下小淑去了,以我的看法,必定是藏在咱們府裡的某處,那真正的內奸生怕小淑壞事,而下的狠手。”
莫寒道:“三哥你的意思是.....小淑知道了一些事,但她不敢說。而真的內奸卻是心有餘悸,企圖殺人滅口,才使得小淑慘遭殺害的?”
莫放道:“這幾日我想了很多,也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而咱們的莫大掌使卻始終敲定兇手是那遠在天邊的甚麼狗屁天芒俠,實在是錯得離譜。這不,每日早出晚歸的,忙著抓捕那賊,卻不知真正的賊就在身邊。”
說完又朝莫寒道:“寒弟,二哥雖是糊塗,但你卻不是。你聽三哥一句,一定要細細留意身邊的人,千萬不要放鬆警惕。我會派遣護衛在你屋邊日夜看視,一有風吹草動你須得大聲呼救,我必定會趕過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