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放登時冒出三丈火來,暗怒這小妮子竟敢誆騙自己,說甚麼讓自己二更過來,原來竟是戲耍於自身。
莫放越想越怒,自己本便不受父親待見,母親一心撲在寒弟身上。就連從小跟到大的二哥莫均,卻也以莫寒為由,勸自己不要去參武。
如今連這樣一個小丫鬟,竟也敢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不行!必須得過去扇她幾巴掌,再將她趕出府外才算完事。
邊想邊朝南院裡趕,莫放也不知哪一間是小淑的寢屋。
本就想扯出殺豬般的嗓門,朝天一吼,保管那甚麼小淑大淑的都得滾過來請安。
可轉念一想,自己是去尋一個進試的法子,總不能這樣耀武揚威的。
便一間一間屋子挨個兒找。然各間屋子皆是漆暗一片,這個時辰就算是小廝丫頭們,定也是早已寐了。
總不能一間間叩門確認。莫放不知所措,一肚子氣沒處撒,也當無可奈何。只得明日再找那丫頭算賬了,莫放伸著懶腰,覺得有些睏倦,想是幾個時辰還未睡飽。
就此折返回去,剛走幾步,忽見左邊屋子燈火一亮。莫放轉過頭來,見屋門徐徐開了,出來一位身著淺色睡衣的婢女,卻正是惹莫放生氣的小淑。
小淑瞧到莫放,登時瞳孔放大,朝莫放驚道:“三公子?你怎會在這兒?”
莫放也不回他,只匆匆走進她的屋子。小淑見四下無人,才忙著走回去。將屋門閉牢,見莫放坐在桌邊兒,倒下幾杯茶一口飲完。
只笑了笑,走到他身旁坐下,還沒等開口說話。那莫放忽道:“你去將衣服穿好,我有事找你!”
小淑微窘,遂去披了件細絨襖子,復走到桌邊兒坐定,朝莫放道:“公子深夜到訪,有何事要同奴婢說?”
莫放怒道:“我有何事你不知嗎?你白天怎麼說的?你這小妮子是不是誠心耍我啊!”
小淑疑道:“奴婢怎麼耍公子了?奴婢哪敢呢?”
莫放惱道:“你說二更去演武場告訴我你的法子,我去了那裡,你呢?你在哪兒?”
小淑笑道:“公子真去啦?奴婢記得公子並沒答應,怎地又反悔了?”
莫放急道:“你少在那唱無辜!快點兒的罷!你若不給我個實在的法子,明日你就給我捲鋪蓋滾出府外。”
本以為小淑會跪地求饒,卻見她不緊不慢地說道:“公子休急,奴婢既然說了要助公子,便不會食言。”
見莫放鐵青著臉,小淑又道:“我家有個遠房表兄,本是乾州人士。因家裡遭逢大變....”
說到這裡,卻見莫放猛然打斷道:“我不是來聽你敘家常的,你給我揀重點說!”
小淑笑道:“就是我那個表兄,現今在戶部張尚書當差。而前日我出去置辦布匹時,正巧遇見我那遠房表兄,他請我吃了碗陽春麵,對我說了這個招武的事。
眼下那尚書大人管的是此次招武的名冊整備。
公子若想參武,只需搞定那名冊即可。”
莫放疑道:“我就猜到你定是混騙於我,那張尚書日理萬機的,這等招武之事,怎會歸他親自統管?哪怕你說管這些的是他家的公子張簡,我都會信個三分。明日就等著被逐罷!”
說完立馬拍桌子,往屋門那裡走。
小淑忙道:“公子若不信,大可去問夫人老爺。倘使小淑胡說,不用公子來趕,小淑自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