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得庭內有人說話,就伏在邊上聽,是老爺的聲音,還有一個人是小環。小環好像哭著說小姐丟了,老爺急得暴跳如雷..”
還未道完,李姓小廝便驚得喊了出來。姓張的將他嘴口捂住,忙著說道:“你要死了!這麼大聲?!不怕走漏了風聲?”
姓李的忙搖搖頭,那姓張的才將手拿開。左右看了幾眼,才接著後面道:“你休驚訝,老爺放出風聲,說小姐去她表姐家裡住了。實則不然,卻是被清風嶺的山匪給擄走了!”
李姓小廝輕聲道:“這可是真的?”
見他點頭,又是驚道:“我記得老爺說小姐去表姐,也就是蓉小姐家裡住,可有好些天了。這小姐豈非被山賊掠走好幾日了?”
姓張的道:“誒,恐怕早已身歸濁物,名節不保。這幾日老爺一直著人探查,派小環出宅好些回了,方才我還瞧見她回來了。好像神色有些不對,不知道受了甚麼刺激。”
兩人左右說了好些話,蹲於石後的莫寒聽得真切,越發切齒憤怒。想那女兒家清白無暇,竟被那豬狗所佔。
又想方才那幾個大漢亦是如此膽大包天,便欲懲治這幫子人。可不能只消嚇唬一回便罷,這陳宅小姐雖說從未見過,卻也是苦命。
不過事已至此,須得將她救回為好。
打定主意,莫寒幾度遍走宅中,仔細再探聽些訊息。可宅中多數人尚不知曉這回子事,唯有去這家老爺房裡,或是其它地方,才可知道些實情。
然這裡闊大,卻不知怎生尋找,只得隨意亂逛。又上屋頭,一間一間,一院一院地察找。
正焦頭爛額時,忽聽得一陣細語,便靠近身子詳聽。卻是那一男一女,一長一幼,掀起瓦來,自縫裡窺視。
果見那衣衫華貴,舉止老成之人,必是這家的員外了。而他身旁站著的,卻是自己見過的,那個險些被侵,自己一路跟到家的粗衫女子。
莫寒驚異之下,仔細聽看。那員外說道:“小環哪,你當真打探清楚了?”
小環哭著道:“稟老爺,小環這幾日風餐露宿,沿著和小姐走散的那嶺子。走遍野草林地,冒著性命之危,還險些被.....”
那員外道:“被甚麼?”
小環道:“沒甚麼,總之老爺定要叫莊子裡的人兒去將小姐救回來才是啊!”
那員外恨著道:“叫莊子裡的人救?那豈不是整個陳家莊都知道我女兒不乾不淨啦?
你要置你家小姐於不貞不潔,不倫不類之地麼?”
小環哭著道:“老爺,事到如今,哪管得了這些?小姐在裡頭受甚麼樣的凌辱,都未可知呢!”
員外坐倒在椅,含著老淚,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算。既要救出小女,又須得保住她的名節。
可這既已被山賊所佔,保住名節只怕不能,可陳家的臉面也不能就這樣糟蹋了。舉棋不定之下,也只垂頭苦思。
伏在屋上的莫寒聽得明白,暗想這小環既然已知山匪所在。不如自己就地現身,向她問清具體位置,再加以見機行事。
憑藉自己一身輕藝,必能手到擒來。
可就這樣縱身而下,會不會被當做刺客處置?雖說他們奈何不得自己,自己也不能達到目的,由此糾結不能。
又聽那屋裡的陳員外道:“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你去喊管家過來,我讓他召集宅裡的,以及莊子裡的力士,去那匪寨要人罷。”
莫寒聽到這裡,大覺不妙。倘若真是如此,那這陳家小姐日後還怎麼見人?
由是翻下屋頭,自視窗而入,現身於那員外眼前。二人唬得一跳,正要喊人。莫寒卻將他二人攔住,只說:“小環姑娘,我是方才救你之人,你可記得?”
那小環一時未及反應,員外一臉迷惘,硬要叫出聲來。莫寒疾步過去將他嘴口捂住,道:“老爺且別喊,在下並無惡意。只是要助您老一臂之力,去那清風嶺上救得你家小姐。”
小環這時卻在細細盯著莫寒,問他道:“你這是何意?我又何曾被你所救?”
莫寒忙道:“你方才被幾名大漢圍堵,若非我及時出手,使招將他們逼走。你怕是早已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小環驚住,暗思這人並非那幾位大漢之中的,必是剛才暗中救助自己的人,不然絕不會知道這些。這人有些手段,說不準會有些法子救下小姐亦未可知。
莫寒見那員外神色緩和,同他輕道:“我適才救過你家丫環,總不會有甚惡意。我現在放開手來,你能保證不吵嚷麼?”
那員外猛點幾下頭,莫寒自放下心來,緩緩放開手。員外驚魂稍定,朝小環說道:“你當真認識這位少俠?”
小環回道:“我並未見過他,只是他既清楚方才的事,想必也未有假。這位少俠將那幾位大漢逼退,武藝這般匪淺,必能救小姐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