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掠身而出,在院子裡頭揮武打拳,拳拳有力。只是頗感體力難支,該是體弱而致。由此只消了一時左右,卻喘氣不止。
只得停下來稍許休歇,之後接著再習。這般勞了好些時日,總算有些成效,卻也是在兩月過後。
莫寒亦未想到,因自己身骨缺憾,竟慢了這些時候。待到再見何月芙時,將平日所習得皆使將出來。
她亦摩拳擦掌,與莫寒對招幾個回合,頗感他習拳有致,已達拳體相合之境,遂取了掌譜腿譜一併與了他。莫寒取這兩譜,按以往性情,必會索要後幾譜來看。然他卻坦然受應,全無驕躁自滿之舉。
後接三月之功,掌腿已成,何月芙甚為滿意,面上卻是無情,只將後頭幾本譜子一併給了他。
夏沒秋至,秋過冬來。莫寒愈發勤勉用功,一時竟也痴迷武學,恨不能學盡天下功譜,習成絕世神功。
這一日,攜著六本功譜,過花亭,至雪屋。只見鵝羽素裹,天寒地凍,著一身雀皮粗衫藏犬襖,戴一雙高幫厚履,跨著幾步深長雪印。
直往屋前瞧月芙,只見她披著秋長紅菱綢布襖子,腳下是毛裘銀素冬厚鞋。見到相隔半年未見的莫寒,自有幾分想念。
這時候哈著氣兒道:“風霜雪厚,你也不必挑這日子前來還書。”
莫寒笑道:“既是習完了這些,定要尋個果才可心安。師姐若有空閒,不如考檢一下師弟的進益如何?”
何月芙道:“好著,今日寒冷,正巧活絡身骨。”
遂至屋內取了長劍,將其擲給莫寒,而自己手持另一把。莫寒見狀,大為異之,只道:“原來師姐有兩把劍,為何先前不給我?”
何月芙道:“原是沒有的,二月前我特特下山打造了一把,便贈於你如何?”
莫寒取了劍,心裡極為高興,道:“如此我就不客氣了,請師姐出招。”
二人踏雪對劍,莫寒習完了整套劍譜,心裡對飄零不定的劍招劍式甚是熱衷。往常他皆是取細竹自練自得,今日與何月芙切磋,既是緊張又兼興奮。
當先邁步挎劍而上,何月芙亦是抽出劍來,二人直要撞上。卻見莫寒劍尖著地,待至近處,突地一劍上揚。何月芙登時別腰避開,卻反手一劍橫劈。
莫寒低頭一躲,蹭著雪沫殘泥,蹬腿而上。何月芙稍加驚異,暗想這人竟使起了腿法?
必然學劍不精,難成氣候。
遂劍起攻來,劍速飛快。莫寒只得連番格擋,身退數步,眼見後頭是白楊蒼松,絕不能再退。
由是橫掌而前,運氣聚中,氣衝懸留,激起片片雪塵。何月芙內氣自然充盈,竟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只硬劍而前,劍尖夾雜微末氣醐,直將莫寒所使之掌氣逼退,這時候眼見勝敗即分。
莫寒微轉一念,忽點足飛空,又甩指斜來。但見隔空一道無色指氣,直往何月芙處打來。
何月芙見之立退數步,這才引得莫寒有可趁之機。忙著碎步躲開,至那空曠雪地再展乾坤。
何月芙正要攻上,忽聽長空內一道冷聲:“且住且住。”
何月芙停下步子,抬見雪天內一道褐影。莫寒亦在觀望,果見老翁自空而降,正落二人中央。
二人忙走近了行禮。
老翁著一身鶴羽絨毛冬青袍襖,袍尾直託落地,朝二人道:“你二位的功夫各有所長,莫寒這一年以來的勤勉習武,為師深為所觸,進益非常人可比。月芙你也不必再考他武學了,為師曾答應給你一套新學,你辛苦多月,這套《霧來劍法》便可傳授於你。
此劍法務虛不務實,你自小學劍,當能領悟,便拿著自去習學罷。”
說罷掏出一本灰紙書笈交給何月芙。
何月芙拜謝接書,莫寒忙道:“師父既給了師姐秘笈,也該給我些,不然可不公允。”
何月芙笑道:“師父早有承你,你又何必說這些?耽著他老人家忘了不成。”
老翁亦道:“我猜月芙說得不錯,我看你且這般好了,必然是嫌棄我老了。怕我失信於你,便不要學了才是。”
說罷拂袖而走,莫寒忙趕上前去,賠禮陪笑,只要他給秘笈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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