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她做出後悔的事來,更不能讓她就這麼繼續陷入瘋狂的情緒裡,會真的瘋了的。
幾聲呼叫無果後,戴雪狠心一掌砍在臘月後頸,抱著軟倒在懷中的女人,看都不看床上那個不知死活的老太太一眼,飛步衝了出去。
這一暈,竟然就是一夜一天,而且醒來後的臘月竟然發起燒來。
也不知是不是燒的糊塗了,她醒來後,用陌生的眼神呆呆看著戴雪許久,看的戴雪差點就想硬闖鳳凰寺將金指那個禿驢親自綁來救治心上人的時候。
臘月終於有反應了,她低頭看看自己雙手手背上結痂的血痕,一口一口就著戴雪的手吃了一碗粥,然後才呆呆的,低聲問了一句,“她死了嗎?“
終於說話了,寨子裡的老軍醫說過,只要病人醒過來後能開口說話,那就沒事了。
燈影搖晃,昏黃的屋內有點陰森。
他體貼的用指肚拭去臘月嘴角的飯粒,搖搖頭,“沒死,想等你醒來做決定,只要是說一句讓她死,我立刻去剁了那死老太婆的腦袋。”
臘月無力的一笑,這笑裡多了許多滄桑,“不要,幸好她沒死,多虧你阻止了我。”她仰頭,眼睛裡真的有滿滿的感激,“要是她死了,我會很難過的。”
從她嘴裡說出的難過兩個字,讓戴雪那一霎那甚至對那位老太太升起一絲同情之心。直覺告訴他,他們婆媳聊天的時候說了什麼了不得的驚天大秘密,她更覺得臘月接下來要做的事,只怕會很殘忍,面前的女人眼神裡透漏出的瘋狂和仇恨太過於明顯了。
“害怕我了是嗎?”臘月讀出了戴雪看著他的異樣目光,審視的似乎重新認識他了似的,“戴雪,我就是個這麼可怕的女人,你的情表錯了人,現在認識我不晚。”
“沒有,”戴雪眼下發青,這一日夜的照顧他連眼皮都不曾合一下,幸好這個女人醒來了,不然他一定會下山把張家那一家人剁成碎塊餵狗。
他是從心底不在乎自己認定的這個女人變成什麼樣子,他得讓臘月知道自己的對她的真心、他的堅定,“臘月變成什麼也休想用詭計逃開,你不是好人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是好人。”
臘月驚異抬頭,這世上竟然還有喜歡心腸歹毒的女人的男人?
“如果將來你真的娶我,我可能會殺死你別的女人,甚至他們生的孩子,”臘月一字一頓的,殘忍的說著自己此時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甚至婆婆公公,就像被我差點掐死那個一樣。”
聽著臘月說著這樣狠毒的話,戴雪非但沒感到害怕,反而心裡一陣抽痛。這個女人到底在他們家都經歷了什麼?那一家人到底都對她做了什麼?
讓她一個後宅婦人,一個本該安安靜靜過平淡日子的後宅婦人對他們有著這麼深的恨意,不惜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來報復。
這根本不像是他打聽到的張之城懦弱,任憑其母折辱妻子造成的仇恨。這種恨倒像是他對伏朝的狗皇帝那種恨。
那種殺父滅門的血海深仇大恨。
他了解,他就是這麼走過來的,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恨同樣是這樣的人的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