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第二、三位的是蕭陌和佘安的衛隊,因為這兩支衛隊中不乏老錦衣衛,體能戰術也都過得去,但多少有些人情味在其中,並非全靠訓練成績和戰績,此刻也被劉肆拉開了些許距離。
“冰裂了!”甄飛宇部跑在最後,終於看到一條一掌寬的裂紋在腳下的冰面展露猙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
“跳!”甄飛宇自從領兵以來,一直有露臉的機會,卻沒有露臉的結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對勝利的渴求,大聲朝兵士們吼道。
東宮侍衛營軍紀嚴明,服從命令已經形成了本能,部隊飛速從這裂縫上躍過,卻發現前面的冰塊傾斜得極其厲害,若不是腳上的棉鞋外纏了一圈草繩,險些站不住。
李自成本還想給官兵迎頭一擊,但自己的前鋒越發呈現出潰敗的形勢,就連他自己腳下也傳來了冰層悶響的聲音,只得別過馬頭:“先撤回岸邊!”
帥纛一撤,局面越發不能受控制,就連後隊都開始逃跑。全靠義子、家丁揮刀斬殺逃兵,的勉力維持住本陣不被衝散。
劉肆已經看到了前面的李賊帥纛,放聲吼道:“整隊!保持陣型!衝啊!”
蕭陌本人跑得氣喘吁吁,看著生龍活虎的劉肆,終於懊悔自己藉著軍官名義減少訓練量。
——劉肆這小子不知道累麼!
蕭陌大口大口喘著氣,拔出腰間長刀,嘶吼道:“殺賊!”
東宮侍衛營的火紅胖襖如同一柄火炬,直直插入闖營藍灰色的人海之中。
劉肆揮動著盾牌,拍飛了一個又一個身材矮小的賊兵。偶爾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賊兵擋在前面,瞬息之間便被後面的長槍手和鏜鈀手刺了個對穿。
李賊的帥纛,就在前面,高高聳立。
在它前面,一排身穿鐵甲的馬兵揮刀殺了上來。
李自成親衛中的親衛!
“殺啊!”劉肆狂吼一聲,整個人撲了上去,帶著三重重甲撞向了最先頭的馬兵。
藤牌被馬刀重重砍了一記。戰馬卻吃不住力道,扭向一旁摔倒在地,壓斷了騎手的腿骨,在騎手的哀嚎聲中掙扎著站了起來。
馬兵橫陣暴露出一個缺口。
從這缺口中,可以清晰看到帥纛之下,正在撤退的李自成。
……
朱慈烺看著蕭陌帶著兩個局衝進了敵陣,也看到他們的後路已經被裂開的浮冰截斷。這兩個局唯一的生機就只有從正面突出數萬敵軍圍困,北上進入山中,然後再尋機渡河東歸。這一路可能讓他們夭折,也可能讓他們的筋骨越發粗壯,全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真真好男兒!”尤世威年紀已經大了,聲音哽咽,失去了脂肪填充的眼瞼存不住淚,臉上已經有了兩道水痕。
“全軍擂鼓!”朱慈烺放聲吼道:“虎!”
西岸旌旗之海中最為醒目的大纛,正徐徐倒下。
“虎!虎!虎!”東岸侍衛營嘶聲力竭,喊得地動山搖,為衝過去的同袍助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