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到了黃昏的時候,太陽收斂起肆虐的火舌,人們才能獲得些許涼爽。對於西班牙人而言,他們最為心愛的鬥牛表演也只能挪到黃昏來舉行了。
“聽說最近那些中國佬又在蠢蠢欲動。”費爾南德斯夫人對身邊的女伴說著,一邊感應到不遠處有人正在看她。當她回望過去時,看到了一個面部線條分明的日耳曼青年,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讓她的心砰砰跳了兩跳,不由開啟手中的絲綢扇子,遮住臉,回以一個**的微笑。
她的女伴是個船主的妻子,聞言道:“真是令人遺憾。我還記得上一回對中國佬的教訓,幾條河裡的水被屍體汙染得不能食用長達半年。城市周圍許多里格以內,河裡的魚都吃是人肉長肥了的,所以人們連魚也不能吃。”
她貌似嫌棄地掩住了口鼻,同時揣測著費爾南德斯夫人透露出來的訊息,因為這位夫人可是檢審庭庭長的妻子,而且還在自己丈夫的船上投了大筆的錢。
“我並不覺得遺憾。”費爾南德斯夫人道:“如果不是因為需要工匠,我很樂見一個沒有中國佬的呂宋島。”
“那是當然,聖母保佑,那些中國佬就像是吸血的蝨子,總能偷到令人咋舌的財富。”船長夫人道:“上回懲戒他們之後,聽說王室收入了三萬比索。”
——督軍府也收入了三萬比索。
檢審庭庭長夫人心中暗道,回應她的女伴:“拍賣的貨物還有三萬比索。”
“喔,看,我就說嘛。”船主夫人回應著,看到穿著小馬甲和緊身褲的英俊鬥牛士走上了鬥牛場,隨著觀眾們歡呼起來。
費爾南德斯夫人也跟著鼓掌歡呼,目光卻沒有離開那個年輕俊美的日耳曼年輕人。
“我覺得如果能夠太平的賺錢,還是最好的。”船主夫人突然道:“不過,若是實在無法迴避,我們只能多囤些貨了。”
“可以讓您的先生將兩條船都塞滿了。”庭長夫人低聲道。
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雖然庭長本人不能調動軍隊,但並不妨礙煽動土著人對華商發動劫掠。事實上每次屠華,這些土人都是西班牙人的先鋒軍,而且在物資收集上頗有天賦。
在這位庭長看來,如果真的引發了明國的憤怒,也完全可以將罪過推到土人頭上,讓明**隊與土人去講道理。
……
“陛下!錦衣衛的紅盒急報。”陸素瑤一路衝到皇帝陛下的床帳之外,方才停下腳步,捧著久未曾出現過的“紅盒”。
朱慈烺在睡夢中聽到了陸素瑤的聲音,但並不真切。距離那個枕戈以待的時光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以至於他以為自己的有生之年都不會被這種緊急軍情所打擾睡眠。
“什麼事?”朱慈烺帶著半夢半醒的沙啞,以意志力強迫自己坐了起來,輕輕拍臉,清醒頭腦。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因為陸素瑤是不可能知道紅盒急報的內容,這是隻有皇帝才能親啟的緊急文書。
國家制度並沒有因為趨於安定而有所削弱,反而越發嚴苛了。
陸素瑤雙手奉上紅盒,侍立一旁。
朱慈烺檢查了封泥,開啟盒子,取出靜靜躺在裡面的信紙,展開閱讀:
“臣徐惇急報,本衛查知西班牙人預謀於隆景七年三月間血洗呂宋華人。”
隆景七年三月,還有半年的時間,以如今這個時代的技術水準,真要準備一場大規模的戰爭還是顯得過於倉促。
而且西班牙人選擇在三月份動手,無疑考慮到了南風起,不利於大明艦隊南下。(未完待續。。
ps: 真不好意,昨晚十點半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