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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 銜枚夜度五千兵(1) (1 / 2)

鄭芝龍有兄弟十八人,皆以“芝”字排輩,號稱十八芝。趣~讀~屋這些兄弟之中有賢有愚,有親有疏,組成了鄭芝龍的家底。

如今鄭氏以鄭芝龍為首腦,又有鄭鴻逵與鄭彩二人為臂膀。

鄭鴻逵就是鄭芝鳳,崇禎十三年考取的武進士,授職錦衣衛,國變之後逃回了福建。

鄭彩雖然不是十八芝之一,但也是天啟五年就跟著鄭芝龍走海的老人,如今被鄭芝龍放在汀州,駐守閩西之地。

像鄭氏這樣把持一省軍政,能夠自給自足,勢同割據,也不妄稱藩鎮之名。

崇禎二十年六月,朱慈烺在近衛一軍第二、三兩個師的護衛下,浩浩蕩蕩開進了福建地界。福建巡撫吳之屏率領福建三司要員前往省界迎接,一路將朱慈烺護送到福州府。因為明朝在閩省沒有封王,所以也就沒有行宮,朱慈烺遂與蕭陌一同住在營中,在中軍帳問事。

鄭芝龍早就打探過皇太子在南直、浙江這一路情形,知道皇太子住軍營顯然是對自己信不過。然而他原本就存了極大的私心,只以為理所當然。更何況朱慈烺給的原因也很簡單,現在福建佃變,恐怕田兵作亂,不能及時抵禦。

上個月,也就是崇禎二十年五月初,江西贛州的寧都、瑞金、石城首先鬧起了佃變,田兵甚至一度攻入縣城,挾持知縣,拷打田主。

朱慈烺遂派出近衛一軍第三師一營,前往平息。福建與江西的地理人情都甚是接近,彼此交界,那邊一鬧,這邊自然也逃不掉。

聲勢最大的佃變就發生在與江西接壤的汀州。

汀州寧化縣佃農黃通以“校正鬥斛。裒益貧富”的口號,聚眾上萬,甚至還攻克了寧化縣城,履行官府職能。

雖然汀州離開福州山高路遠,但皇太子“害怕”。誰又能說什麼呢。

鄭芝龍其實更害怕。

他每次前往朱慈烺中軍大帳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生怕皇太子突然一拍桌子,大喊一聲:“將這賊廝給我綁了!”這絕對不是因為他有受迫害妄想症,而是太知道皇太子的秉性:貪財!

自己收取臺海過路費,富可敵國。天下都知道,難道皇太子不知道?

如今福建水師名義上是皇帝的,但從統帥到水手都以鄭家人自居,皇太子難道不想整頓?

更何況皇太子與沈廷揚一起在走日本貿易,自己也是暗中牽絆,能不惹人忌恨麼?

鄭芝龍回想當年家中貧困。趣/讀/屋/過不下去日子,前往澳門投奔母舅,又因此結識了李旦,徹底踏上了走海這條路。後來機緣巧合得以招安,封官至此,藉著大明的根底幾乎壟斷了東海貿易。如今自己在福建根深蒂固,安平城更是自己的私城。藏了千萬家資。

如果要造反,肯定是會被擊敗的,到時候身死族滅,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一條命。

現在皇太子已經走到了這裡,造反都晚了。再看看這些近衛軍的火銃、火炮,將近三萬披堅持銳的精兵,怎麼反?

“一官。”朱慈烺叫道。

鄭芝龍頭皮一陣發麻。一官本來是他的乳名,後來到了日本也沒改名字,遂流傳甚廣。不過這些年來已經沒人有資格用這個名字稱呼他了,而皇太子固然有資格。但君臣相見稱呼小名,總有些不雅馴。

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君臣,倒也說得過去,可現在……

“一官是否對我充滿了戒心啊?”朱慈烺輕笑道。

鄭芝龍不能否認皇太子笑起來還是很柔和的,甚至有些過於柔和。顯得有些柔弱了。但在這張柔弱的面孔之下,卻是銅汁一樣灼熱血液和鋼鐵一般的心智。

有那麼幾個瞬間,鄭芝龍甚至希望這個柔弱的皇太子最好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直到有次看到皇太子馬術精湛,才想起皇太子是個能夠身披重甲長跑十里的人物。

“臣豈敢!”鄭芝龍否認的口吻十分堅定,但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卻出賣了他。

“一官為何汗如雨下?”

“回殿下,是因為福建酷暑,臣體虛不耐。”鄭芝龍之前表忠心的時候藉口身體久病,不堪車馬,所以想北上支援卻力不從心。故而此刻有此一說,也算前後呼應。

他卻不知道,吳清晨身為東廠密探,負責在福建佈線張網,怎麼可能收了他的賄賂就替他騙人?當然是一手拿錢,一手將他賣給皇太子!

朱慈烺笑道:“我看不是福建天熱,而是一官穿得太多。”

“服飾皆朝廷制度,臣不敢非禮。”

“朝廷制度裡沒說過朝服裡面要穿軟甲呀。”朱慈烺的聲音漸漸高昂,笑道:“一官是怕我突然招呼手下,來一場鴻門宴麼?”

——小爺您只有“鴻門”沒有“宴”,大家早就知道了。

鄭芝龍心頭冷汗。更驚恐的是,自己身穿了金絲軟甲,可防刀箭,這等貼身秘密竟然都被皇太子偵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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