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長好身手。”朱慈烺由衷讚道。他見識了閔展煉的功夫,才知道武家一脈代代有傳。
只不過是上陣殺敵留下的訣竅,並非後世家想象得飛簷走壁、行俠仗義。
如今見了這老道人,養生有術,身形矯健,肯定也是有來頭的。閔子若卻是如臨大敵的模樣,與那老道雲淡風輕一比,已然落了下風。
“貧道郭靜中,見過官人。”那道士微微欠身,算是行禮。朱慈烺微微仰首,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還陽先生。”郭靜中面露詫異之色,道:“官人聽聞過貧道賤號?”
“呵呵,”朱慈烺笑道,
“敢問一聲,先生可有一名弟子,乃是晉中名士,姓傅名山的?”郭靜中瞭然道:“原來官人是聽說過小徒之名,如此真是沾了他的光啊,呵呵呵。”傅山傅青主,道名真山。
按照全真龍門
“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字派排序下來,正是第六代弟子。雖然傅山以醫術聞名,後人稱為
“醫聖”,但此時的傅山應該是剛剛接觸醫學。而傳授傅山醫學、劍法的明師,便是這位還陽子郭靜中。
郭靜中本人名聲不顯,卻能在明亡之後仍舊奔波在反清復明的秘密戰線中,八十高齡還策動起義,也是一代奇人。
“先生是要往河南去?”朱慈烺問道。
“不然,”郭靜中端起熱水輕輕抿了一口,
“貧道正是為官人而來。”朱慈烺知道郭靜中的立場和底細,當然不用擔心他來暗算自己。
他笑道:“不知小子可有何事能為先生效力?”
“不敢當。”郭靜中欠了欠身,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雙手奉上。閔子若這樣去取,朱慈烺已經一抬手取了過來,自顧自開啟錦囊,抽出裡面的帛書。
唐朝時候還是帛紙兼用,到了宋朝已經很少有人寫帛書了。眼前這條白絹上密密麻麻寫了蠅頭小楷。
倒是正兒八經的帛書,想來是一者表示尊重,二者避免紙張毀損。朱慈烺一抖帛書,從頭讀了下來,心中頓起波瀾。
這封帛書卻是現在據守平陽、蒲州兩府的闖軍大將,綿侯袁宗第寫來的。
李自成入北京的時候。袁宗第正在湖廣與白旺打左良玉。左良玉是養寇自重,並非不會打仗。
而白旺這個豬一樣的隊友的確太拖後腿,以至於袁宗第也是束手無策,後來得聞
“皇帝”兵敗一片石,便匆匆帶了五六萬人北上勤王,才走到平陽就得到了大順放棄北京的訊息。
順便就在平陽一代駐紮下來,作為抵抗清軍吞併山西的屏障。平陽、蒲州位於晉西南。
尤其是平陽府,位於呂梁山與太行山之間,易守難攻。蒲州西有大河,東面有王屋山,東南有中條山,也是不易攻取。
人說山西
“表裡山河”。在這兩府地方的確也是大山大河為屏藩。現在李自成連陝西都放棄了,朱慈烺又一舉收復了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