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不知道,朱慈烺的專斷是在決策上,這種跨部門協調問題,他從來不願意過多幹涉。
日後編制大了,各軍各部都會有摩擦,難道全靠他一個人去調和決斷?
……
“再加把勁!三段的進度上去了,炊餅都搬過去了!”一個手持鐵皮喇叭的男人大聲喊著。
一群身體健壯的民夫,打著赤膊,果然看到有人將路邊一筐筐的白麵炊餅搬走,心中焦急,越發賣力地揮灑汗水,齊聲呼號,拉動手臂粗的麻繩,將巨大的碾石高高拉起,旋即重重砸下。
厚重的碾石在勢能的加持下,狠狠砸在堆起的土上,再次被人拉了起來。
一旁體弱的老少男子,在碾石拉起之後,迅速地將飛濺開的砂土再次培了上去,等碾石夯實。
等鋪完了這層,後面的人會再鋪一層別樣的土質,保證這條土路能夠更好的排水,卻不揚灰濺泥。
婦孺們抬來鹽水,招呼著自己男人和認識的鄰居休息。但是在工程進度獎勵——那一筐筐白麵炊餅——的刺激之下,鮮有人停下手裡的活,仍舊拼命幹著。
目力所及之處,一輛輛獨輪車飛快奔走,運來處理好的土料。整條土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延伸。
黃德素身穿短衣,頭戴斗笠,帶了一個書吏,記錄著各段的進度。在這忙碌和疲憊中,他幾乎忘了自己只是個戴罪立功,隨時會被剝奪權力的罪官。
東宮高效的勞力分配,鼓舞人心的物質獎勵,都讓他大開眼界——原來民夫幹活也能幹得如此熱火朝天。
“黃先生,那邊好像是個大官來了。”書吏突然指向不遠處道。黃德素眺望過去,果然是有一群人簇擁著個年輕人過來。
他想了想,聽說當今主事的東宮也是年紀極輕,喜歡微服私訪,大約就是皇太子?
“過去迎迎。”黃德素道了一聲,迎上前去。就在兩廂靠近的時候,那年輕男子身邊的侍衛攔住了黃德素:“來者何人?”
“下官德州知州,黃德素。”黃德素連忙抱拳行禮。那年輕男子分開侍衛,上前道:“黃知州。這一片的工程進度是你在管?”——多半就是皇太子殿下了!
黃德素努力保持著鎮定,道:“正是下官。”
“進度慢了,這些都是土路,鋪得還是太慢了。”那人不滿道。
“殿……”黃德素突然被日光之下一團銀色晃了眼,這才發現這年輕人肩上有三朵銀花,在日光下閃爍。
這是東宮軍隊的軍銜,黃德素認了出來,原來不是皇太子!
“墊土夯實看起來簡單,也著實要耗些功夫的。”黃德素立刻改了口。那軍官眯著眼睛看了看,道:“我再給你配幾架夯土車來,速度得加快些。那邊炮車在土路上都跑壞了好幾部。”夯土車是兩輛帶有丈許高的支柱的四輪車,分別停在要修道路的兩邊,用石頭頂住輪子就可以固定不動。
再用帶有可移動的滑輪的橫柱架在支柱上,下面的人拉起碾石,夯實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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